悍夫 第68章月光雪山(3)

作者:咬春饼书名:悍夫更新时间:2020/10/31 00:22字数:3010

  

xo小说 www.23xo .com,最快更新悍夫最新章节!

第68章月光雪山(3)

次日归队。

在路上,霍歆总算可以光明正大腻着陈清禾了。

“啊,我想要堆个雪人。”

“路边上那么多雪人还不够你看?”

“那些丑。”

“哪里丑?”

“不是我堆的,就丑。”

“那你觉得谁好看?”

“我最好看。”

陈清禾乐了,侧低着头,看她,“你这丫头,挺有自信啊。”

霍歆眼睛亮,踮脚凑到他耳朵边,“你那儿也好看。”

陈清禾脚步停住,挑眉,“我哪儿好看?”

“就是那颗痣。”霍歆眼珠转了半圈儿,说:“又黑又圆。”

“……”

“陈清禾你怎么脸红啦?”

“谁脸红了?那叫高原红。”

“切。”

最后一趟转车,霍歆在路上睡着了。

她歪头垫着陈清禾的肩,碎头发跟着颠簸一晃一晃,淡淡的阳光也跟着在她脸上折来折去。

这路不好走,辗轧过一大坑时,把霍歆给震醒了。

“哎呀。”她捂着心口,“梦见我跳楼自杀呢。”

陈清禾看着她迷糊犯可爱的样子,嘴角弯着,突然叫了一句,“小蔷薇。”

霍歆噘着嘴,“不许叫这个。”

脱光了才知道,她胸脯上,纹了一朵蔷薇花。

昨晚,这人把她的蔷薇花虐得可惨呢。

陈清禾乐得不行,压着声儿问她:“还疼呢?”

霍歆低头,“嗯。”

陈清禾握住她的手,“我下次会轻一点的。”

霍歆好了伤疤忘了疼,眨巴眼睛道:“今晚?”

陈清禾眉心拧了拧,唬她:“别惹事儿。”

回部队,纪律当头,可没这么自由喽。

小蔷薇在故意挠他的心呢。

下车前,陈清禾说:“归队之后,有些事情就不方便明着做。你多照顾自个儿,被人欺负了告诉我。”

霍歆坐直腰板,敬了个礼,“是!长官!”

呵,这架势。

还挺像模像样。

两个人就这么生龙活虎地确立了关系。

训练时,陈清禾不能光明正大地和她一块,霍歆借着职务便利,抓紧一切机会跑他面前晃荡。

“陈清禾,昨天我把你拍得特别帅!”

“陈清禾,今天我也把你拍得很帅!”

她刚要继续,陈清禾啧了一声,抢了她台词儿,说:

“明天你也会把我拍得很帅——知道了。”

霍歆唔了一声,“那得看心情。”

这时,集合哨长音破天。

陈清禾迅速立正,“把围巾戴好别冻着,我走了。”

“哎等等。”霍歆飞快往他手里塞了一样东西。

陈清禾低头一看。

是一个用“毛爷爷”折的红彤彤的心。

面上还写了一句话——

12月13日,你的工资哟。

是他俩在特价房里彻夜欢爱的第一次。

陈清禾望着霍歆跟只白兔似的跑远的背影,几乎与雪se 融为一体。

这媳妇儿,真他妈的可爱。

这次栏目组策划的军旅专题,是电视台的年终重点项目,跟拍时间长达一个月。霍歆在时间过半的时候,成功拿下陈清禾,在第三个星期,迎来了一个人。

陆悍骁从南方过来,飞机火车轮了个遍,赶着陈清禾半年一次的探亲假,过来看兄弟了。

当兵苦,基层更甚,没有周末一说,半年一次假,三五天不等,很多家里远的,来回时间都不够,索性就不回去了。

陈清禾带上了霍歆,特地去镇上给哥们儿接风洗尘。

陆悍骁一看他带了女人,心里就明白,这是他盖了戳,认定了的。

“霍歆,我对象。”陈清禾介绍得直白简单,一扭头,顿时换了副凶面孔,“这都第三盘儿了,吃多了胃疼,不许再吃了!”

筷尖上挑了粒花生米,正欲往嘴里送的霍歆,“吧”的一下闭紧了嘴。

在外人面前,可给他面子了。

男人们酒喝过了瘾,霍歆还在桌上扑哧扑哧奋斗呢。

陈清禾摸了摸她脑袋,“乖,慢点,我去外头抽根烟。”

霍歆点头,“好呀。”

俩男人一走,她就摊开右掌心,把先前藏好的一捧花生米,一口塞进了嘴里。

北国的夜,一地的雪,天边的月,光影皎皎。

陆悍骁给他点燃烟,然后自己点上,头两口默默无言。

第三口时。

“过年回吗?”陆悍骁问。

“不回,站岗。”陈清禾想也没想。

“啧,这可是第二年了啊。”

“回去碍人眼,我不在,老爷子命都能活长点儿,清静。”话虽这么说,默了几秒,陈清禾还是没忍住,“我爷爷身体可还行?”

“来前我去看了他老人家,挺好。”陆悍骁不太适应这天寒的地儿,冷得有点哆嗦牙齿,他又用力吸了口烟,看了眼陈清禾,“还怪他呢?”

当年,陈清禾走得烈,陈自俨那也是犟了几十年的老祖宗,能容这一孙子拿捏?

他打了招呼,一句话的事儿。

这也是陈清禾,为什么表现出众,却始终不得提拔,两年还是个小班长的原因。

磨着他呢。

陈清禾也硬气,哪里苦就往哪里钻,愣是不服软。

得了,就这样耗着呗。

陆悍骁拍了拍他肩膀,转了话题,问:“那姑娘就是上回你让我帮忙的人吧,定了?”

陈清禾嗯了声,“招我喜欢。”

“行啊哥们儿,雪山之恋够时髦啊。”陆悍骁又问,“她哪儿人?多大了?父母是干什么的?”

也不赖他多问,陈清禾这种出身和家庭,敏感着。

哪知陈清禾来了个一问三不知。

“不清楚。重要吗?”

他咬着烟,天儿冷,烟气薄薄一层从鼻间散出,跟一帧慢镜头似的。

然后轻描淡写地呵了一声,“老子喜欢就行。”

休息的这两天,陈清禾带着陆悍骁去他平日训练的地方转悠,“瞧见那四米高台没?我单臂支撑,单脚挂板,五秒钟能上到顶头。”

又带他去看广阔农田,“我在里头堆过艹 垛,挖过水渠。”

中午饿了,前后没地儿吃饭。陈清禾得心应手地从裤腿侧袋里掏出匕首,两下在地上挖了个坑,然后从袄子口袋里变出俩土豆红薯。

“这东西,是你在花花世界吃不到的。”

时间过得快,陆悍骁第三天就撤了。

又过了一星期,栏目组的录制进度也完成了。

部队有始有终,来时开了个欢迎会,别时,欢送会也没落下。

在这待了一个月,工作人员都有了感情,感谢词说得真情实意,陈清禾坐在靠门的板凳上,看到霍歆低着脑袋。

他的小蔷薇,蔫了。

会议室人多空间小,陈清禾什么时候溜的大伙儿没注意。

他走的时候,给霍歆远远使了个眼se 。

两人一前一后出来,陈清禾带她翻墙,到了一处隐秘的洼地。

谁都无言,气氛到了,男女之事就跟一把火一样,轰声燃烧。

两人滚在干枯稻艹 堆里,上面还有薄薄的雪粒。霍歆躶 着,被陈清禾抱着,疯狂地吻着。

又冰,又热,极致的矛盾感,带来了极致的快感。

她透过陈清禾起伏的身体,看到了雪山之间,高悬圆润的北国明月。

月光雪山下。

是她的爱人啊。

最后的时刻,霍歆终于哼唧出了声,陈清禾呼吸粗喘,趴在她身上。回了魂,霍歆开始嚎啕大哭,“我不想走。”

“乖。”陈清禾摸着她的背,声音也哑了,“我放假就来看你。”

“你半年才放一次假。”霍歆呜咽,指甲抠着他硬实的肌理,“半年好久好久。”

陈清禾轻轻颤笑,“不会的,我答应你。”

“那你能每天给我打电话么?”

“有纪律规定,只能周末外联。”

“那我能给你打电话么?”

“可以,会有转接的。”陈清禾顿了下,“不过,也不能太频繁。”

“那我一二三给你打,周末你打给我,行吗?”霍歆泪水糊了满脸,望着他的时候,月光住进了她眼睛。

——

别离意味着异地。

陈清禾和霍歆就这么开始了异地恋。

霍歆家在沈阳,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就靠着中国电信谈情说爱。

“陈清禾你有没有想我?”

“今天台长表扬我了呢,说我拍的新闻照片特别好看。”

“你们的纪录片后期已经做完啦,马上就能在电视里看到你了。”

陈清禾也是个能侃的,总能顺着她的话题,旁支出一些抖机灵的笑话,让霍歆乐得呼吸直颤。

农历春节前。

霍歆在电话里一如既往的活泼,叽喳了半天,她声音敛了敛。

“陈清禾。”

“嗯?”听到她叫的时候,陈清禾还沉浸在刚才她说的趣事儿里,嘴角弯着,“怎么了?”

那头顿了顿,霍歆才鼓起勇气。

“你愿意来见我父母吗?”

陈清禾弯着的嘴角,凝滞住。

哎嘿!

见家长了。

“你答不答应呀?”他久不吭声,霍歆急了,“说话嘛,陈清禾。”

“说什么嘛?”陈清禾坏着呢,学她的调儿。

“你来不来嘛!”

“来哪?”

“我家?”

“你家在哪?”

“陈清禾!”

陈清禾笑得够欠揍,霍歆暴风雨将至,他风平浪静,稳当当地应了声,“上门提亲,我当然要来的。”

霍歆唔了一声,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她的喜极而泣。

其实上次探亲假,他只休了两天,攒了三天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天时地利,两人把见家长的日子,定在小年。

日期越来越近,陈清禾却发现了不对劲。

电话里,霍歆连这几次,兴致不高,也不再主动提这件事儿,换做以前,那可是三句不离“我爸妈人特好”诸如种种。

陈清禾从小在大院长大,识人猜心的本事儿厉害得很。

“小蔷薇,是不是你爸妈不同意?”

霍歆父母,都是沈阳战区第16集团军的要职领导,她还有个哥哥,军校刚毕业,也到直属机关谋了个好差事。

前景一片光明。

这丫头,名副其实的红二代。

霍歆父母听说女儿谈了个军人,本来还挺高兴,但暗里一查,竟只是个野战队的小班长。瞬间就不乐意了。

霍歆和他们闹,一己之力斗得特别疲乏,但还是不让陈清禾知道。

怕他多想,怕他伤心。

电话里,霍歆先是哽咽,然后呜咽,最后嚎啕大哭,还不忘打着嗝作保证,“陈清禾,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陈清禾什么都没说。

十分平静地应了一声,“嗯。”

第二天,他向上头打报告,申请了三天假期。

当天下午,陈清禾坐上了去沈阳的火车。

凌晨两点的沈阳北站。

他是风雪夜归人。

陈清禾住在建民旅馆,第二天才给霍歆打电话。

霍歆不可置信,直嚷他骗人。

陈清禾就站在旅馆窗户边,身后是沈阳北站,他打开手机,把自个儿和车站放入取景框里。

咔嚓。

人生里的第一张美颜自拍。

霍歆乐疯了,电话里传来“嘭咚”闷响。

陈清禾问:“屋里有人?”

“没!是我从床上滚下来了!”

霍歆四十分钟后赶了过来,见面就是一个深吻,陈清禾被她撞得直往后退,“哎!门!门没关!”

两个月不见,这一炮打得轰轰烈烈特持久。

两人弄完事儿又洗了个澡,都接近午饭点了。

霍歆兴奋地带着陈清禾去逛大沈阳。

“上车呀!”

陈清禾看着门口这辆benzg500,愣了下。

溜大街,吃美食,霍歆扒拉着他的手,全程不肯松。

下午四点,霍歆带他回了自己家。

陈清禾准备了些特产,一身黑se 常服,把他衬得玉树临风。尤以军人的气质加持,更是人群里的频频回眸。

霍歆家住大院,几道哨岗。

“这都是要登记车牌的,如果是外来的,还要……”

“还要填写出入证,电话当事人,抵押身份证明。”陈清禾接了话,流利地说了出来。

霍歆咦了一声,侧头看他。

陈清禾笑得淡,“书上看的。”

北方军区大院和他们那边没太多差别,格局大致相同,恍然间,陈清禾觉得自己归了家。

霍歆停好车。

陈清禾对她说:“你先进去,跟你父母打个招呼,实在不行的话——”

霍歆看着他,目光笔直。

陈清禾拢了拢她耳朵边的碎发,笑,“我就破门而入。”

霍歆莞尔雀跃,“好嘞!等我会儿。”

看她背影消失在楼梯间,陈清禾闲适地靠着车门,低头想点烟。

烟没点着,就听到一道响亮的男声。

“哟呵,瞧瞧这是谁啊!”

陈清禾皱眉,这语气不友善,且莫名熟悉,深远的记忆勾搭着扑过来,和某个点串连成线,陈清禾循声而望。

几米之远,一身量高大的同龄男性,对他隂 恻恻地笑。

两年多不见,讨厌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晏飞。

是当年在军校,被陈清禾两度开瓢,也是直接导致他离家参军的老仇人,晏飞。

“哦!”晏飞一阵隂 阳怪调的尾音,不屑地将他上下打量,“原来,让我妹和家里闹得死去活来的人,是你啊。”

陈清禾表情尚算平静,就指尖的烟身,被他不动声se 地捏凹了。

他也笑,看起来客气,实则寒森。

“霍歆是你哪位表妹啊?”

晏飞听了大笑话,哈哈两声,然后玩味,故意,“她是我亲妹妹。”

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

就是这么天意巧合。

晏飞是个不入流的二浪子,记仇小气且多疑,这么多年,对被陈清禾开了两次脑袋的事儿恨之入骨。

他向前几步,挑衅道,“当初在学校你风头很盛啊,怎么,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小班长?需不需要我帮你打声招呼?”

陈清禾冷笑一声,“省了,还是管好你自己的脑袋吧,怎么,伤口都好了?”

晏飞当场变脸,艹 了一声,抓起地上的板砖就干了过来。

陈清禾是练家子,体格招式远在他之上,起先,晏飞还能扛几招,随着动静越来越大,出来看的人越来越多,他便悄悄收了力气,肚皮一挺,把自己送给了陈清禾的拳头。

晏飞倒地,尘土飞扬地滚了两圈。

“哎呦!哎呦!”

他被揍的这一幕,恰好被刚下楼的霍歆看见。

她身后,还有她的父母。

他们严厉的脸se ,更添了几分霜降的寒冷。

陈清禾的拳头举在半空,瞬间颓了。

他知道。

这戏,完了。

不顾霍歆的泣声挽留,陈清禾走得头也不回。

本来这事儿,警务兵是要逮捕他的,但霍歆厉声威胁她父母,“谁敢!”

于是,没人敢动弹,任凭陈清禾走出了大院儿。

出了这扇门。

也就别想再进来了。

霍歆开始疯狂地给陈清禾打电话,去建民旅馆堵人,但陈清禾反侦察能力强,早就换了地儿。

沈阳是她从小生长的地方,再熟悉不过。

但此刻,宛若陌生迷宮,她找不到了陈清禾。

霍歆开始声泪俱下地给他发短信,十几条一起震。

“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你别走行吗?”

“你跟我哥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要打架呢?”

“打就打吧,你能别不理我吗?”

“陈清禾,你不要我了么。”

后来呢?

后来啊,据旅馆老板回忆,那晚十一点的时候,302的陈姓客人,满脸期待,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两个小时后,他竟然满身伤地回来了。

凌晨四点。

辗侧难眠的霍歆,收到了一条短信。

陈清禾发的。

[不管你骗我,是有心还是无意,我都没法过去这道坎。小蔷薇,咱俩算了吧。]

他字里行间,都是货真价实的伤心。

霍歆知道,这男人从来都是言出必行。

陈清禾第二天就返回部队,手机上交,恰好上级命令,野战队提前开启猎人集训。地点是大兴安岭,真正的与世隔绝。

这一走,就是两个月。

霍歆又去原来驻地,找过他一回,自然扑了个空。

当时她碰上的,是驻守大门的执勤警卫兵,这小兵是新来的,对陈清禾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他答非所问,被有心的霍歆一听,就觉得是被陈清禾指使,不想见她的借口而已。

霍歆伤了心,也就稀里糊涂地回了沈阳。

当初陈清禾给她发的分手短信——[我没法过去这道坎]

她至今都想不明白,自己也不是故意隐瞒她哥哥叫晏飞,她也从不知道两人间的过节。

这怎么就成了,不可饶恕的坎儿了呢?

郁闷转为怨念,怨念久了,又都成了恨。

——

猎人集训残酷至极。

步坦协同,交替掩护,武装十公里,战斗负荷每天都是四十斤以上,野外求生项目里,陈清禾在执行一项丛林搜索任务时,滚下了五米高的陡峭山坡,大冬天的,直接落到下边的深潭里。

差点就挂了。

死去又活来不知多少次,陈清禾以全队第一的成绩,完成集训。

两个月后再回驻地,他终于忍不住去问了,有没有人来找过他。

没有。

记录上,一次都没有。

陈清禾想着,不就是个插曲吗,谁还过不去了。

日子如水流。

这两年,陈清禾从哈尔滨战区调至792步兵师,又因出se 表现,提拔至陆航直升机团。绕了中国大半地方,守卫了中俄、中缅国境地区。

2014年元旦,陈清禾光荣退伍,赶在农历春节回到上海。

走前的最后一晚,陈清禾拿回手机,安了几个时下软件,在登录微信时,他手一抖,鬼使神差地点了“添加朋友”,然后按下一串电话号码。

搜索结果弹出:

头像是朵水彩的粉se 蔷薇花。

地区:辽宁沈阳。

相册是对陌生人可见十条动态。

陈清禾点进去。

最新的一条是2012年1月,两行文字信息——

[今天台里新年聚餐,挽香的服务还是那么好。小赵说这道菜是咸的,李小强说那道菜是甜的。可我尝不出,你不在,什么都是苦的。]

此后,再无更新。

陈清禾关了手机,闭上了眼睛,好像闻到了记忆沸腾的味道。

像是滚开的水,咕噜冒着泡,一个个热烈汹涌地往上窜,气泡升上了天儿,又一个个争先恐后地爆炸。

那溅开的水汽,在空气里蒙出一个景象——

白皑皑的月光雪山。

有蔷薇,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