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1-44卷全) 分卷阅读236

作者:默默猴书名:妖刀记(1-44卷全)更新时间:2020/07/18 05:50字数:2566

  

说的快捷方式?”望着断掉的悬空索,聂冥途冷笑。

“且不说冒险踏索有无必要,现下铁索断了,我们要怎生过去?”鬼先生耸耸肩。

糊纸面具依旧笑得殷勤。

“另外一条路稍远些,咱们从下边过去。

”yīn宿冥调息完毕一跃而起,沉声道:“风火连环坞都烧成这样了,却要如何“从下边过去”?”鬼先生尚未答话,另一把优雅动听的女声也冷冷开口:“走脱了雷奋开,此地已是险极。

鬼先生若无交代,恕我不再奉陪。

”正是漱玉节。

鬼先生的声音里仍带着笑。

“离垢妖刀站在咱们这边,宗主何须惊怕?”“阁下故弄玄虚,才是令人惊怕之处。

结盟合作,须如此无端犯险么?”“怕只怕世上更无奇险,比得上诸位的退缩不前。

”劣笔绘制的笑面是不会变的,变的只有鬼先生的声音。

他收起一贯的轻佻戏谑,峻声道:“七大派之中,不只一个雷奋开。

这帮人若说有什么共通处,便是同欲七玄万劫不复。

宗主退回五岛秘境,从此便高枕无忧了?恐无如此便宜。

”漱玉节闻言默然。

鬼先生一指崖底的烛天红莲,续道:“有了这个,七大派有何可惧?我等七玄,又何须避于不见天日处,庆幸世人的遗忘?诸位皆是总领一门之人,识见、眼光均高人一等,此间之利弊,还用多费chún舌么?”众人尽皆无语,却再无人离开。

符赤锦暗想:“这人真会说话。

那雷奋开分明是半路杀出,被他一说,倒像是刻意安排,以磨砺心志、团结众人似的,当真好不要脸。

呸!”聂冥途冷笑。

“你一口一个“我等七玄”,好不动听,却不知阁下是七玄里的哪一支哪一脉?世间可不是只七玄七派两个阵营,壁垒分明。

随随便便来个外人想混水摸鱼,挑动鹬蚌之争、从中渔利,没那么简单。

”他本是一派首脑,心机深沉,若非再睹妖刀威能,委实太过惊心动魄,直想据为己有,区区一名来路不明的“鬼先生”,岂能使得动老狼首?尤其围杀雷奋开一事,更是仓促而起,明显超出鬼先生之掌握;如今冷静下来一想,难怪聂冥途心中不忿。

八具灯笼之后,纷纷投来森冷目光,教人不寒而栗。

鬼先生不慌不忙,语声含笑。

“我正想怎没人开口,还是老狼首jīng细。

在下不但是七玄中人,且与各位一样,还是一宗一脉之首;要说召集七玄盟会的资格,只怕还在狼首之上。

”“喔?”聂冥途冷哼一声,苍老的喉音难掩轻蔑。

“你是真龙转生,还是圣宗的教统嫡传?”鬼先生哈哈大笑。

“虽不中,亦不远矣!迟至三十年前,集恶道还奉过先人的号令,若非狼首弃盟潜逃,躲过了妖刀祸世以及七大派清算的浩劫,今日前来与会的,原该是狼首的后人才是。

”一旁的yīn宿冥哈哈大笑,丝毫不掩饰笑里的幸灾乐祸,忽然想到:这话连先代鬼王、南冥恶佛也骂在里头了,不禁收声,冷冷望向鬼先生。

聂冥途怒不可遏,面上却不动声se ,蔑笑道:“说了忒多,你究竟是何人?”鬼先生不再言语,手中握把喀搭一响,再次发动机括,偌大的灯笼滴溜溜调了个头,原本青白的一面朝向鬼先生,转出另一面的朱砂表记。

那是个竖耳尖吻的邪异兽首,似犬似狸,却多了一丝难言的狡黠灵动,与其说是兽,更像是修练成jīng的千年妖物。

兽首后方绘着九条简笔波形,宛若开屏孔雀,腹圆曳尖的笔触不像羽毛,反而像尾巴。

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

食者不蛊。

聂冥途倒抽一口凉气。

当真是悬哪!该已经死绝了的,怎能又无端端冒出个正统传人来?难道胤氏一族真是九尾狐转生,怎么杀都杀不尽?“九尾的传人么?”黑夜火海之前,老人如见妖魔,青黄怪眼闪烁着异芒,喃喃道:“原来……原来你是狐异门的余孽!”◇◇◇轰隆一响门扉碎裂,火舌飞卷,赤发刀鬼舞着巨大的斧刃跨进院里,热浪扑面,令人为之一窒。

(来了!)耿照唯恐佳人有失,拄着“映日朱阳”当先冲去,谁知一动周身酸软,怎么也使不上力,“啪!”一声直挺倒地,所幸宝剑这回没有“人剑合一”了,否则一家伙趴上剑刃,不免将自己剖成了两丬。

染红霞只比他稍慢,见他仆倒,忙不迭回头:“耿照!”火光映亮白皙玉靥,满面都是忧急。

说时迟那时快,受制离垢的崔滟月狂吼一声,妖刀挟焰抡至!她回身挺剑,剑尖“铿!”击在刀头一侧,崔滟月犹如失蹄疯犀,被引得一偏,拦腰砍断一片梧桐影。

这式“不记青枫几回落”原有几个连环变着,剑锋连圈带转,施招者却如落叶一回,径从敌人的身侧扎落。

她身后便是耿照,一旦枫回落空,离垢炎刃即往他身上招呼……染红霞一步也不敢退,剑刃斜挑,如雨尖打落荷塘,不等崔滟月回身,一式“雨急青枫归梦se ”应手而出!崔滟月应变不及,肩背上吃了几记“剑点”,挑飞的血珠离体化烟,剑创便即封口,根本算不上是伤。

巨大的斧刃一挡,数十记剑雨铮铮錝錝碎在刀上,砸出无数耀眼火星!崔滟月自成刀尸以来,临敌无不是一刀了帐,从无对招拆解的必要,便以大太保掌法之jīng,也难与炽热的离垢刀相对,只能施展轻功绕圈游斗,觑准空隙劈出一掌,然而蒸腾的气流对隔空掌力大大不利,脐间的火元之jīng释放异能时,亦不下于十数年jīng纯禸 力护身,连雷奋开也拿他没辄。

此间仅有一人能bī得他“拆招”,那就是染红霞。

昆吾剑长逾四尺,兼且玉人出挑,身量不逊男子,剑臂一合,硬生生多了近两尺的缓冲--这是极为珍贵的两尺空间,能在热浪袭身前,多出得几招杀着。

染红霞交击几度,便知离垢刀的可怕:高热除了能毁坏兵刃、令兵主无法久持,以及化消劈空掌力之外,在沸滚的空气中呼吸困难,更是大大降低禸 力运转的效率;巨量出汗造成的体力流失,也是格斗中的棘手问题,只能尽力拉开距离。

所幸昆吾剑质极佳,对打下来非但剑刃未损,似乎也不怎么导热,金灿灿的剑身连一丝熏焦也无,越打越是光华饱满,无比耀人。

她忍不住想:“今日幸有昆吾!流影城的锻造名不虚传,果有过人之处!”即使如此,妖刀离垢也不是能正面久战的对手。

为保护身后的男子,她连游斗缓息的选项也无,眼见“剑雨”碎于刀上,激得热浪窜流,盈尺之禸 仿佛再也吸不到空气,块垒般的闷窒填满xiōng臆,几乎撑爆坚挺傲人的玉峰。

染红霞仍是一步不退,一式“随意青枫白露寒”凝聚霜气,稍稍化解热浪;气息重入xiōng间的一霎,金剑如浪层迭,《青枫十三》里的杀着“青枫江上沧浪吟”骤然而出。

此式乍看是连绵快剑,却与剑雨大不相同,“剑浪”一层迭过一层,后浪压碎前浪,剑劲渐次积累;同样是回刃一挡,这次崔滟月终于无法凝立不动,迭浪压垮了高堤,猛将他轰退一大步!水月门下弟子,须以“创制一套剑法”来证明自己。

在入门《水月卅六势》与属于自己的剑法之间,没有一丝模糊暧昧。

能跨越这道高槛的即为剑种,应追求剑上顶峰,拓展剑学极限;跨不过的就是凡胎,从此走入厨灶闺阁,专心相夫教子,追求女子的幸福。

染红霞十三岁上就开始酝酿自己的剑法,直到十六岁那年,《青枫十三》才算修整完备,按门中规定的格式谱写绢册,面呈掌门人并加以试演。

还没有被冠上“水月剑式”之名、收入凝芳阁的自创剑法,是不能公诸于世的,以免弟子之间相互模仿不成熟的技艺,影响了宝贵的创见发想。

杜妆怜连随侍的仆妇都赶了出去,独自在静室里看完这十三式的示演,只淡淡说了一句:“很好。

”就不再言语。

翌日发还绢册,已题上“水月剑式”四字,封面的“青枫”二字虽以朱笔圈起,终究没有涂抹删改。

染红霞简直乐坏了。

自创的剑法屡被发回,每次重新提交都要受门中诸长老联席诘问、反复印证,直到绢册都改得破破烂烂了,终得到水月剑式的题记……这些艰辛过程,在凝芳阁的剑谱札记中多有记载,她自小看熟了,常幻想有朝一日自己也呈上绢册、战战兢兢的模样。

连师姊许缁衣创制的几式剑法,也是经掌门人反复驳回改了又改,才获水月剑式之名的。

--而她,竟一次就通过了!过得不久,掌门人就闭关了。

除了收怡紫为入室弟子,还命她担任教席,督导门中弟子的武艺。

师妹们的道贺纷至沓来,要准备送掌门人入关也是千头万绪,染红霞忙了好一阵子,才有时间坐下来重抄绢册,并一一为招式命名。

绢册的格式当然包括招名,及招意的阐释说明,待审核通过、在正式传抄收入凝芳阁之前,还可以参酌门中长辈的意见,重新修改。

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剑法固然可喜,对这些女孩儿来说,命名却是整个过程中最有成就感的一环。

赋予招式一个好听的名儿,是千百年后仍会在习练者口中喃喃复诵的呀!即使在师妹间威望素着,染红霞毕竟只是十六岁的少女。

她独个儿躲在房里,翻着一卷卷喜爱的诗钞,伏案振笔,偶尔拈着笔管随手比划起来,看看这句诗意切不切题,想到得意处不觉咬chún轻笑,晕红的小脸彤艳艳的,加倍可人。

“你取这些名儿,将来会后悔的。

”许缁衣笑她:“我当年拟的名字,如今翻到都觉脸红。

”染红霞笑笑没回口,心里却有点不服气。

“太华青灯”朴实无华,就像师姊的为人,有甚好脸红的?许缁衣随手翻了翻绢册,看到朱砂圈起的“青枫”二字,笑问:“你爱穿朱红,怎地以青枫为名?”染红霞正se 道:“枫红而落,我这套剑法生嫩得紧,尚有不周全处,只能是青枫。

”许缁衣微笑不语,片刻才淡道:“我猜师尊也是这个意思。

她老人家一字未改,是知道妹子定然不会自骄自满,更不希望以己身之慧见,来增补完备这套剑法。

就连修改jīng进,师尊都想看你的创见,舍不得多加一笔啊!”从此,染红霞再没创制过第二套剑法。

杜妆怜的三名入室弟子中,连年纪最小的任怡紫都在凝芳阁留下数本绢册,只有染红霞专心致志,全力淬炼《青枫十三》,别无其他。

轰退离垢妖刀在士气上深具意义,对战况的影响却很有限。

“剑浪”余波未停,震得崔滟月身子后仰,但也不过就是一霎眼,火刃卷风,硬碰硬的对撼又再度展开。

染红霞接连使过“伏枕青枫限玉除”、“青枫浦上不胜愁”等,屡屡刺中对手,囿于剑尖相格,以及不能退避闪躲的限制,实在很难说是占了上风;近身缠战之间,已是汗湿重衫。

她虽是束袖着靴,得以利落些个,但穿的仍是对襟襦裙,纱质上襦较寻常仕女所着略厚,以抵施展拳脚时的磨损,一被汗水浸透便紧贴肌肤,玉一般的莹润肌se 透出湿纱,双肩、背门形同半躶 。

上襦里是一件大红软缎抹xiōng,质地厚滑,穿起来十分舒适,她只有在船上时才这么穿,夜巡后褪下襦裳便能就寝,非是演武练剑用的短打衣物,仓促离船不及更换,此际也顾不上了。

软缎吃水较纱质为多,不易渗汗,被香汗浸透的部位颜se 变深,便如熟艳香甜的枣泥一般。

她双峰挺拔,乳间积汗最多,颈颔间不住淌下液流,如瀑如雨,汗渍最早渗透抹xiōng;两腋也是津汗液涌,挥剑时乳肉香胁不住摩擦压挤,狼籍一片;腰间束着武人用的宽带缠腰,绸亦阻汗,上半身的汗水全积在乳下,渗之不出……抹xiōng的缎面清楚浮凸着两只熟桃似的坚挺玉乳,蒂尖腹圆的半球昂耸,顶端绷出两枚樱核儿,周围则是一片深浓枣se ,只裹着软缎的双峰是艳丽的大红se 泽,随着挥剑的动作剧烈弹跳,汗渍以极缓的速度渗出,浑圆撑饱的缎面仍是柔光滑亮,分外骄人。

“你……你还好么?”百忙中不忘回头,甩飞湿发,提声叫唤。

“没……没事!”耿照总算调匀气息,拄剑撑起,单膝跪地。

今夜挑战一关接着一关,艰难处超乎想象。

先前砍向火元之jīng的那刀不但毁了神术,更震伤他的五脏六腑,若非化骊珠收手的瞬间、碧火神功的先天真气及时发挥作用,那股异能的反噬便能要了他的命。

耗损易补,伤势却无法立即复原,正因为低估了禸 伤的严重程度,才会在动身的瞬间失足倒地。

他已经无法再战了,但不能放她一个人对抗妖刀。

况且,离垢非是单凭力量可以压倒的对手。

染红霞的战术在他看来,有着无法超克的致命缺陷--“快走!”她看出两人已无连手之能,唯有耿照脱离战场,她才能缓过气来,改采避锋游斗的战法。

眼见崔滟月越bī越紧,染红霞再不留力,施展青枫十三最刚猛的一式“江石缺裂青枫摧”,重剑旋扫如风,铿然击向离垢刀!(不对……这样是不对的!)耿照奋起余力,喊道:“退……退回来!我有办法!”染红霞几欲晕厥。

连站起来都有困难了,还逞什么强?少……少不更事!“你快离开!”分神说话间几被离垢削中,裙脚“呼!”一声燃起火星,险象环生。

“你先走,我快顶不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