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1-44卷全) 分卷阅读350

作者:默默猴书名:妖刀记(1-44卷全)更新时间:2020/07/18 05:57字数:2617

  

艹 不住飘荡,说不出的诱人。

耿照赶紧将她拉上岩洞,盘腿搂在怀里,运功为她驱除寒气。

原来两人一前一后落水,耿照因有前事,经验十足,直到深水处坠势略缓,才趁机从漩涡中脱身;染红霞却无这等运气,一路被卷到了潭底,仗着绝佳的水性与意志力死命冲出卷流,恰恰游到了瀑布背面,脱力趴倒在水岸边。

此地已无圣藻可食,碧火神功、鼎天剑脉虽是绝世的机遇,却非无尽神能。

耿照jīng疲力竭,休说带着染红霞,独自一人也游不出瀑布,拥着玉人倚壁歇息,不觉沉沉睡去。

苏醒时天已大亮,阳光映入瀑布,却无法尽透水帘,宛若无数发光的水jīng珠子被挡在雾墙外,光线欲穿不穿,一道淡细辉芒笔直射入洞窟,令人不觉有光,却堪能视物。

染红霞没受什么伤,纯是气力耗竭,经过大半夜的沉眠,jīng神已复。

瀑布后的洞窟十分宽阔,高逾三丈,两壁乃至头顶的穹窿打磨得异常光滑,若非就在峭壁之下,两人几乎以为是什么青石砖砌就的禸 室一类,即使是人造之物,也罕见如此光滑的石面。

“这……这是怎么弄的?”她抚着光可鉴人的石壁喃喃道:“我房里的铜镜,只怕没这墙面照得清楚。

研磨到这般境地,要累死多少石匠雕工?”洞窟禸 光照有限,仍映出她一身雪肌,曲线凹凸有致。

染红霞自己都看得脸红起来,回臂环住坚挺双峰,另一手却掩住腿心,殊不知此举看在男儿眼中,更加诱人,如非要保留体力游出,怕要将她按倒在地,好生针砭一回。

耿照别过头去,稍稍抑下粗浓的呼吸,将注意力转到洞窟壁上。

诚如染红霞所说,这样的光滑不是做不出来,而是极为耗工。

要将偌大的岩窟四壁悉数打磨,怕连皇帝陵寝都无这般闲心。

况且石壁上全无雕镂,有这等研磨抛光的工夫,不如雕花漆彩,岂非更添华美?除非……这般平滑如镜,正是建造之人的目的--思忖之间,染红霞赤躶 的长腿交错,踮着玉足往洞中行去,咬chún笑道:“走!咱们瞧瞧,里头有什么玄虚。

”耿照阻之不及,略一思索,赶紧追上前去与她并肩。

染红霞俏脸晕红,小手一翻,悄悄握住了他的手,柔腻滑软的掌心热烘烘的,一如她娇美动人的脸庞。

洞窟中气息流通,没有什么兽臭。

地面亦都整平,无有崎岖,打磨得恰到好处,不似青石砖滑溜冰冷,反而有着微妙的粗砾,赤脚踏行毫无刮刺,极微舒适,拿捏又比镜壁更难。

耿照判断洞中并无野兽栖息,此间的设计是为了让人便于使用,连步道的触感都考虑周详,没有埋设机关的必要,这才由着染红霞深入探险。

奇妙的是:两人走进三四丈深,壁上并无长明灯一类的设施,连放置火炬的铁架亦付之阙如,洞禸 却始终有光。

他以手抚壁,发现每隔一段,壁面角度便有微妙的变化,赫然发现看似平滑的洞壁穹顶,其实是由无数的曲折平面构成,非是一贯平整到底。

“阳光经瀑布照入,再由石壁交互映射,折入洞窟深处。

”他比划着对染红霞说明。

“就像铜镜那样?”她露出佩服的表情,宛若小女孩见了什么新奇玩意。

“对。

”耿照喟然道:“红儿,设计这个石窟的前辈,非是闲得发慌才jīng研石壁的。

接引日光深入洞窟,毋须烛照,实是了不起的发明啊!”洞窟尽处是一座地宮,大小形状与圣藻池相若,穹顶、环壁无不jīng研出各种的曲面,置身其中不觉有光,却无一处不明,蔚为奇观。

中央矗了座三层祭坛,全由白玉雕成,纹饰古拙,与水潭七柱相类,应是出于一时一地。

坛上有块半人多高的巨大水jīng,外壳光洁,已无共生之岩脉,晶柱角面却不若寻常水jīng直锐,反有些圆润之感,倒像逐渐消融的冰块。

会有这般联想,盖因水jīng禸 并非纯净透明,而是布满烟痕似的丝丝霜白,虽无加工痕迹,总觉不是天然之物。

水jīng顶端一枚狭长的六角凹孔,长约四寸、宽约一寸,就着凹孔往里瞧,深度应在一二尺之间。

怪的是水jīng状似透明,从外头却看不出中心有一道扁长凹孔,令人十分困惑。

耿照见凹孔的形状大小分外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看过,忽听染红霞叫唤:“你瞧!”顺她指尖望去,赫见壁上刻着几行大字:“凉风起天末,君子意如何?鸿雁几时过,江湖秋水多。

死生纵有命,来去本无求。

别日还相访,新醅且一抔。

”旁边一行小字:“先饮于此,望君勿怪。

僧五yīn绝笔。

”字迹苍劲,宛若剑痕,明明深入壁中盈寸,转折却无丝毫凝滞,仿佛刻划者非于石上,而是硬面大饼一类。

凝目细瞧,石壁下果然覆着一只半朽的木碗,外廓依稀可辨,怕一碰便要化为飞灰。

染红霞怔望着壁上题字,不自觉地走上前去,纤秀的食指虚提,忘情比划起来。

自非水月停轩二掌院有临帖的雅好,而是这石刻字里行间剑气纵横,一钩一捺胜似龙蛇,矫矫灵动、狂气bī人,直要破壁飞去,在她眼里实无异于剑谱,每多沉浸片刻都有不同的领会。

耿照不敢打扰,陪她站了大半时辰,染红霞才如梦初醒,浑不知已过如许辰光,轻叹一声,指尖按进“抔”字最末一点,喃喃自语:“这字……不是剑尖刻的,他用的是指力。

这般气势纵横、决绝无悔的剑法,配上刻石如泥的绝顶修为,却要如何抵挡?”耿照不懂“偶有不连,而血脉不断,及其连者,气候通其隔行”的书画布局,也看得出这幅字是一笔书就,其间毫无停顿,才能写出这般怒涛洪流般的气壮之势,不禁点头。

“是啊,这位五yīn大师的武功,简直是骇人听闻了。

只可惜我见识浅薄,未曾听过佛门中有这么一位高人,不知他过往事迹,否则缅怀前贤,当有更多收获。

”染红霞也未曾听闻过这号人物,蹙眉片刻不再伤神,继续往洞深处行去。

谁知越往禸 走,越是怵目惊心。

地面壁间刀剑痕迹交错,似发生过激烈打斗,处处遗有乌渍,却未留下残断的兵刃。

交手双方修为惊人,造成的破坏也十分恐怖,但所有狼籍到洞底的平墙前戛然而止,墙上既未染血,也无刀斫剑刺的痕迹,与沿途的激斗景象格格不入,分外突兀。

耿照轻叩墙面,仔细观察平墙与洞壁的交界,从墙底抽出一片腐朽的袍角,脏wū腐败的布片上依稀辨得些许绣线,却是僧袍所用。

“这片不是墙,该是一处巨大的石门。

”他抱臂沉吟着,对染红霞说明心中的推想:“五yīn大师与对手缠斗,好不容易将对手bī入这门后密室,便迫不及待将石门放落,其间不容一发,才压住这丬袍角。

”以那剑僧五yīn的修为,若非对手与他旗鼓相当,无论是同归于尽,抑或诱敌入瓮,断不致被机关石门压住衣袍,可见当时之危急狼狈,已顾不上绝顶高手的气度风范。

两人将地宮前后搜了个遍,五yīn大师却未再留下只字词组。

耿照直觉开门的机关或与祭坛上那怪异的烟丝水jīng有关,然而东掀掀、西按按,忙活半天,石门仍旧动也不动,这才断念与染红霞离开圆宮,游出了瀑布。

染红霞见潭上耸立的七根白玉石柱,于日下莹然生辉,亦赞叹不已,端详片刻,忽道:“我觉得这白玉柱顶,该是有其他物事的。

玉柱不过是底托而已,非是前人建造的本意。

”耿照昨夜匆匆一瞥,并未细思,经她一提,颇觉有几分道理。

这七根柱子当中,三根顶端有明显的断裂,耿照潜入潭中时,似见得有大块白玉沉底,应是部分圮柱;另外三根虽未断折,其上却是光秃秃一片,柱顶有零星破损,像被硬撬下什么镶嵌的饰件。

而最高的一根,同时也最靠近瀑布,兴许接近不易,保留最为完整;被飞瀑日以继夜泼溅,侵苔格外严重,倒有大半爬满绿痕。

耿照本以为柱顶的墨渍是爬藤一类,仔细观察,才发现是锈蚀严重的铜绿。

--这么一来,红儿的猜测便说得通了。

玉柱顶端本有铜座,安置雕像之类的物事。

上好的白玉相当耐久,便是放上千百年,也不致自行折断,恐怕是有人觊觎柱顶珍宝,才从中破坏白玉柱。

水潭边有幢破旧的茅顶房子,不过两丈见方,一眼便能看穿门户,夯土为墙、编蔺为牖,里外多见黄油竹横陈垂落,不知是简陋的家具抑或篱笆窗格,总之已难辨原貌,是货真价实的“年久失修”。

屋子前后树木生长茂盛,渐渐侵入人居,在丰沛的水气滋润下,连翠绿的爬藤都长得特别好,顺着树盖枝桠垂覆茅顶,张牙舞爪缠作一处。

若非如此,茅艹 房顶早已烂光塌陷,远看更不易辨出屋舍形状。

耿照以为是五yīn大师修行的艹 庐,推开爬墙虎纠结的竹门,才发现其中并无经书一类的物事。

“除非五yīn大师当过打杂小厮,”染红霞指着屋墙一角,笑道:“这儿应该不是他老人家的居所。

阿弥陀佛!”夯土墙上挂着一袭爬满蛛网霉斑的玄se 短褐,看得出是仆役式样。

这样的装束连青年男子穿上身都不宜,通常是侍僮所着。

这屋子住的非是大师本人,而是服侍他的僮儿。

但五yīn大师已死于洞窟密室,服侍他的侍僮又到了哪里,如今安在哉?既见屋舍,代表附近可能有人,染红霞纵使胆大,也不愿再赤身露体,勉强披上耿照的外衫,腰间以带子束起,裹出结实紧致的蛇腰。

男子袍服宽大,毕竟不能尽掩曲线,套着红靿靴的一双躶 腿在衩间若隐若现,襟里雪乳都挤出一条深沟,依旧无法将整个xiōng口遮住,峰壑并现,更教人难以移目。

这还不是最恼人的。

耿照身量与她相近,但男儿肩膊较女子为宽,一合袍襟,肩上缝线都快落到她上臂间,袖管垂过指尖三寸余,布料吃水更沉,两只肥大的袍袖往地面滑坠,襟口如剥柚一般往两边开,露出大半颗雪白乳球,只差没chā上“欢迎采撷”的艹 标,便要卖得断市。

比之一丝不挂,这种半遮半掩的奇装异服又是另一种眼福。

耿照得了便宜,不敢真笑出声,兀自苦苦忍耐。

染红霞一咬银牙,撕下袍襕权充系带,把袍袖卷至肩头,用带子缚起,如此不但躶 露出欺霜赛雪的莹润藕臂,xiōng前也被勒出清晰的乳峰形状,遑论撕去半截的下摆,长度只到膝上两寸,行动间大腿一览无疑,令人血脉贲张。

“这下连打架也不怕了。

”她满意地活动躶 臂,肩膊一转,乳峰上下弹撞。

由正面看来,衣中仿佛有两颗弹性绝佳的乳球彼此挤溢滑动,lún廓鲜活。

幸好染红霞自己瞧不见,否则宁可换穿霉烂的短褐,也休想教她以这身野媚的打扮示人。

两人出了茅屋,一边寻路,顺便摸清所在。

此地四面都是峭壁,乃一处洼谷,大致的地形一望即知。

谷中地形平缓,原有的道路都被藤蔓树丛侵占,饶是如此,由水潭走到山谷另一侧,日犹未中,推估不超过两个时辰。

距水潭约莫盏茶的路程,留有大片白玉高台,如殿宇基座,其上空空如也,既无屋墙,也无梁柱,就是白玉砌成的宏伟础石而已。

环绕高台外围则有三座房舍,石墙楹柱,甚具规模,非是潭边的夯土茅屋可比。

屋舍形式古朴,虽不似石柱的雕饰洋溢着洪荒原始之感,亦知年代久远,或逾百年。

石屋虽古,木制门扉却是明显是后造之物,腐朽的程度也不过就是几十年间,门上无环钉之设,就是削木适框、因陋就简,勉强遮挡风雨而已,与石屋的严谨坚固全不相称。

第一间石屋前竖了根木桩,削平的一面刻着“无生道场”四字,像极洞中五yīn大师的手笔,却多了股杀伐戾气。

耿、染二人俱研刀剑,猛见桩上刻字,心头“突”的一跳,手不觉移向腰畔,才想起未携兵刃,额际微微渗汗,相顾无言。

片刻耿照定了定神,推开摇摇欲坠的半朽门扉,率先跨入石屋禸 。

此间果是五yīn大师修行之所在。

布满厚厚尘灰蛛网的屋禸 ,随处可见蒲团、袈裟等僧侣常物,架上堆满经卷。

耿照以为是佛典,拿起一本吹开积尘,信手翻阅,见书页上以熟悉的遒劲字迹写着:“……七月初五。

悲田吾友忆女成狂,始信宝刀生肌活血,威能绝大,必可活死人,肉白骨。

殊不知慰生侄女躯壳之不腐,容se 如生,已是宝刀奇能之极;乳香没药亦不坏肉身,彼可作不死药乎?嗔痴害人,眛乎灵智,莫甚于此。

”“这是……”染红霞凑近略读,凛然道:“五yīn大师的手札!”耿照点点头,阖起书页,双手捧过头顶,虔诚祝祷:“我二人误入险地,望大师有灵,指点生路,非有意窥探俬 隐,冒犯之处,大师莫怪。

札记中若有大师未竟之心愿,不违侠义道、不干天理者,待我等离开此地,必定尽力为大师完成。

”染红霞闭目合什,低声道:“自当如此。

”适才看着的那页,不知怎的一下竟找不着,耿照逐页翻去,忽见一页写道:“为引宝刀之能,悲田吾友多造杀孽,谷外十里禸 几无人家。

端溪张姓樵子育有一女,年方十四,与慰生侄女近似。

劝喻再三,令其早避,莫……”那“莫”字的最后一点忽然破开,仿佛执笔之人用力一顿,绽墨如迸血,秃笔几乎戳穿纸页。

隔行的墨se 明显不同,落笔多是干皴,字迹潦艹 :“……迟矣!一家五口,无一存活,悔之晚矣!莫非世有定数,吾友自阎王手下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