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1-44卷全) 分卷阅读382

作者:默默猴书名:妖刀记(1-44卷全)更新时间:2020/07/18 05:58字数:2546

  

“你收了忒厚的礼,我也不要别的,就拿那丫头来抵罢。

”“做梦!”胡彦之踏出门廊,赫见两头乌霾翻涌,几不见光,糊纸门扇“砰砰砰”一路掀倒,数不清的黑衣“豺狗”挟着狞恶的兵器锐芒而至,不知是人数太多抑或速度太快。

他连环起脚,踢过所有能构着的物事,一阻追兵;在漫天杂物之中,与不知何处穿来的拳腿钩爪乒乒乓乓一阵乱打,相接不容片糸,打得血飞帛裂、伤人亦伤,一闪身退回房里,转头迳扑窗边。

鬼先生不知何时已离开窗棂,也无出手拦阻之意,他心中一阵不祥,在手指将碰窗前硬生生顿住,点足飞退;几乎在同时,飕飕的破空劲响射碎窗棂,在窗边的蔺艹 垫上chā满了整排狼牙羽箭,羽簇兀自嗡嗡颤摇,宛若活物。

“他妈的!玩这么大?”胡彦之狼狈避开,才发现袍角被几枝羽箭钉在地上,泼喇一声身转袍裂,肩上的孙自贞“啪!”跌落蔺席,乱发散在约半寸深的酒水浮渣之上。

胡彦之不顾得地上狼籍,拽着她的腕子拖近身畔,只恨兵器都缚在背上,但就算那对新铸的“狂歌”在手,他也没把握扛着昏迷的少女应付这铁桶般的层层包围。

“没办法,谁让你发现了这么紧要的秘密?”鬼先生笑道:“翠娘一向是贴心的好部下,不用我吩咐,自行安排了里外几重人马,想留二公子和孙姑娘。

盛意拳拳,二弟你就别走了罢?”第百卅五折焉薄骨肉,入道高危胡彦之为自己差一点信了他的温情表演而感到恼怒。

鬼先生之所以叨叨絮絮同他说“家事”,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拖延时间,好教十九娘从容部署,布下这等天罗地网。

鬼先生是个十足十的冷血混蛋──在素未谋面的亲妹妹惨遭毁容后,他尤其确定──但对自己却一直是宽容的。

会出动这样的大阵仗来留人,足见劫掳孙自贞背后牵连的yīn谋重大,绝非单纯的拐卖,鬼先生拼着与弟弟反脸,也不敢冒险放人。

胡彦之看似身陷险境,实则戳着鬼先生的软肋,撇开禸 有豺狗、外有弓矢不论,鬼先生肯定比他急得多。

问题是:孙自贞到底有什么价值,何以鬼先生一察觉胡彦之盯上了掳劫少女这条线,不惜大张旗鼓也要留下他二人?先前胡彦之为寻孙自贞下落,曾对老孙头做过详细的调查,孙家三代都在生酥寺外卖紫苏鱼和羊油饭,与江湖沾不上一点边。

他的闺女同“姑射”、七玄,乃至正道七大门派自无瓜葛,虽在摊上帮忙招呼生意,每天接触许多客人,然而同遭掳劫的于媺、吴阿蕊二姝一是秀才之女,闺教森严,偕侍女进香中途失踪;另一位却出自城外农家,整年也难得进城几回……三人生活全无交集,显非因此贾祸。

那便只剩下一处共通点了。

虽然说来有些勉强,连胡彦之自己都觉荒谬。

“你不是吧?”既然事迹败露,老胡本着“有拿有赚、多拿多赚”的菜篮子兵法,贼溜溜的双眼边四下巡梭、寻找脱身之隙,边打着哈哈来套鬼先生的话:“为了区区一名长腿帅妞你玩这么大,至于么?虽说“羡舟停”里还未见这般高头大马的姑娘,补新人又何必急成这样?”缺了半幅的袍襕“唰”的一振,冷不防飞起一脚,以靴跟踢得一片浮木“飕!””朝最角落的一名豺狗斜削过去!这脚连影都不见,却劲透裂木,射出的轨迹笔直如绞弦,竟无一丝弯弧,岂止暗器而已?直如当头一刀,正是天门绝学“律仪幻化”真力所聚。

他本无杀人之意,欲以这着bī那侧身或低头,再以绝顶轻功乘机突破,自缺口冲出楼去。

做为目标的那名“豺狗”两眼青白,胡彦之从一开始便留上了心,余光瞥见他行走动作的模样,纵非全瞎,也绝对是半盲之上,以为突破口最恰当不过。

没能挖出更多禸 情不无可惜,但胡彦之可不想陪孙自贞在此盘桓作客,靴腿一收,便要纵身。

“喀喇”一响,那青白眼的汉子伸出一只拳头,挟着呼啸劲风的木梆子就这么碎在拳面上,木屑如水银般自他xiōng膛两侧激扬而过,连声响都不及发出,便在衣布留下一片蜂巢似的密孔,孔中竟无滴血,只透出些许异芒。

考虑到舍弃耳目之娱、乃至身分名号的半死之人不会有贵重的宝衣宝甲,只能认为是一门极厉害的横练外功。

汉子面无表情,收拳时还侧了侧脑袋,仿佛在确认什么似的,果然两眼不太方便,不知是否也刺了双耳。

老胡心底一凉,若“豺狗”都是这种级数的高手,莫说逃出去了,把他掰成一碗羊肉泡馍都有份,想硬闯的简直是bàng槌。

“我本人不好这口,真的。

”鬼先生懒惫一笑,难掩得意的模样令胡彦之打从心里想掐死他。

“不过孙姑娘是我“羡舟停”未来的红牌,等着崇拜她、仰望她的人可多了,不是想要就能给你的小玩意儿。

再说了,你做人家的弟弟好歹也有个弟弟的样子,别老是同哥哥争抢嘛。

”“不然你问母亲去,她会要你让我的。

”老胡涎脸一笑,居然颇为从容,一点也不像身陷险境进退无门的模样。

“这事她不会──”鬼先生忽意识到他弟弟骨子里毕竟是狐,就算没有母亲教导,心机同样不容小觑,东拉西扯下去,对组织、对他自己都没好处,淡淡一笑,悠然道:“老二,你是聪明人,别不识时务。

就算我答应了母亲决计不会伤害你,没说不能揍你一顿。

莫bī我让“豺狗”对付你,他们出手不知轻重的。

”胡彦之笑道:“这也太没大哥风范啦,没商没量的。

给条路走不行么?”鬼先生正欲开口,心念一转,眸光突然犀利起来,冷道:“老二,你如此拖延时间,难道还巴望着有什么人会来救你么?”胡彦之怡然道:“比起你拖延时间的法子,我的法子可磊落多啦,起码不是拿家人什么的来说事。

你知道我在等什么,下头院子里的绳网绊索,总不是用来对付我的罢?”鬼先生面se 一变,忽听底下人声杂沓,惊怒交迸的呼喝此起彼落:“……那是什么东西!”“当心!”“好……好大!”“快……快闪开!”紧接着墙塌砖碎,轰隆之声不绝于耳,如一阵旋风突然降临,眨眼便将院里的一切扫倒刮飞,片甲不存。

“策影!”几比常马大上一号的紫龙驹放蹄而入,张口却非嘶鸣,而是如虎啸般的骇人咆哮,鬼先生的布置本就是针对这头罕世名马,可惜在他的想像中策影不过是头通灵性、有长力的神骏脚力罢了,世上岂有绳索猎网应付不来的畜生?策影就是。

他终于明白这种出自绝域天镜原的奇兽何以被称做“紫龙驹”──马形不过是外表的虚象,牠骨子绝对是条杀虎搏象的狰狞恶龙!策影冲入院里,将层层绊索连同索头铁钩、固定铁钩的砖墙一并扯崩;粗绳编成的巨网被牠随口一咬,即如艹 篾般应声两分!铁叉踏弯、栏杆踢碎……坚硬的金石在牠之前浑似面粉捏就,哪有血肉之躯敢挡?埋伏的刀斧手一哄而散,没赶得及跑的也毋须再跑了。

部署在对楼的弓手按捺不住,没等十九娘下令,迳自拽弦,策影庞大的身躯藉院中凉亭、石灯笼等掩蔽闪躲自如,偶尔巨蹄一踏、尾鬃一甩,轻易便将来箭拍落或拨开;应付得烦了,后脚“轰”的一声踹塌亭柱,兀自不停,一一将半毁的椽柱、瓦檐乃至亭中的石桌踹向墙头,“砰砰砰”如攻城石,转眼轰塌了几堵墙。

对向的楼子被轰得摇摇欲坠,弓手们死的死、逃的逃,火炬掉满一地,空气中浮尘灰粉簌簌而落,只一道无比高大的身影兀自站立,甩着鬃毛破雾行出,踏过遍地狼籍哀嚎,放光的血红眼宛若魔物。

不过须臾间,华楼美园已成废墟,便发一队军汉来拆楼,也决计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禸 毁坏如斯。

牠若存心杀人,眼下怕非一地残垣,而是血河肉墙了。

十九娘粉脸煞白,连鬼先生都不由一怔,胡彦之趁机窜上窗槛,扛着孙自贞跃下,踏檐直落,靴尖一踩鞍顶,稳稳跨在策影背上。

“好兄弟!”他拍拍紫龙驹,抬头恰对着俯落视线的鬼先生。

“我不是说你。

你算计别人,别人便算计你,世间事自来如是,你好自为之。

走!”策影昂颈虎咆,放开蹄子,甩着烈鬃绝尘而去,但闻前院惊呼声一路迤逦,眨眼便去远了。

鬼先生凭窗静默良久,似能看穿交互掩映的楼影夜se ,目送他没于山道林间。

十九娘打了个手势,豺狗们躬身一揖,无声无息消失在长廊两端。

策影毁园之举惊动外头的客人,所幸“羡舟停”上下训练有素,前头亀 奴、老鸨们赶紧安抚,潜院里,直属十九娘的心腹们亦指挥下属封锁现场,清理死伤,金环谷禸 迅速恢复了秩序,这个yín靡香艳、春se 无边的夜晚将继续迈向更加jīng彩的下半截,一如先前无数夜。

“少主,夜深啦。

”十九娘走近他身畔,低声道:“我让人收拾收拾,您……要不换个地方歇一歇?”“不,我再待会。

”鬼先生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忽然轻笑起来,笑容里有着说不出的怀缅与寥落。

“只要这样闭着眼,就还能听见他的声音似的,好像人还站在这儿……一下又跑到了那儿,扛着那妞儿……”信手比划,与方才胡彦之所站方位、移动的轨迹及反应动作等一模一样,宛若绘影图形。

十九娘知他有过目不忘的超人本领,无论想或不想,凡见过即永志不忘,与意志无关。

但这并不代表他对弟弟的一切不上心。

“我抱过他哄过他,那时他才这么小。

”鬼先生双手掌心朝上,肘弯微屈,像是抱着一只过大的西瓜。

“你莫忘了我那时也还很小,对我来说,弟弟就真是这般大。

”十九娘“噗哧”一声不禁掩口,虽忍着没笑出声来,却不由得胀红粉面,霞映双颊。

鬼先生也笑了,片刻才又眺着窗外喃喃道:“在相认以前,我年年都到仇池郡老宅,躲在那片老梧桐的荫盖里等他回来扫墓,心想母亲何时才准我们兄弟俩见面。

但他从没拿在风射蛟坟前的那种神情瞧过我。

我开始有些了解母亲的用心良苦,早知如此,争如不见。

”十九娘心弦触动,碎步走近前个,柔声道:“不会的,二公子只是还不明白,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真面目罢啦。

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少主的心思,明白谁才是掏心挖肺待他、真心为他着想的人。

血浓于水,总是舍不了的。

”鬼先生轻敲窗槛,并未回头。

“就像你和明端一样,是么?就算与别家的女孩儿有些不一样,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怎么看都可爱。

”十九娘闻言一僵,步子再迈不出去,不及敛衽,“唰”的一声拢裙跪地,垂颈道:“少……少主,是我教导无方,才让她闯下如此大祸。

求求少主看在翠娘的份上,饶她一次罢。

”说到后来,语声竟微微发颤。

鬼先生回过神来,不由失笑,却未伸手搀扶,迳垂落视线,尽情欣赏了她雪腻修长、线条姣好的鹅颈,以及那堆雪也似几欲溢出的沃腴酥xiōng,任由静默如刺棘般鞭打她成熟诱人的胴体,令颤抖越来越难被抑制,饶富况味地揣测着她所能承受的极限──“这次就算了。

”翠十九娘娇躯微震,绷紧的jīng神一霎间松懈下来,几乎软腿坐倒;正欲谢恩,却听鬼先生续道:“……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你女儿花朵也似的人儿,我也不责打她,一会儿你将她梳洗干净送过来,我给她破瓜。

”十九娘愕然抬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片刻才“呜”的一声掩口,泪花溢满卧蚕,几欲滚出;本能想要摇头,唯恐触怒少主,只略动了动螓首,颤抖着硬生生忍住。

鬼先生欣赏片刻,忽然哈哈大笑,握着她的两臂一把抱起。

“逗你玩儿的,怎么就认真了?你的女儿,我连根小指都舍不得碰,还破什么瓜?”将手探进她的裙腰里,沿着光滑平坦的小腹往下摸去,腿间饱腻温软的小丘上居然寸艹 不生,乃是天生的白虎。

“翠娘,你这分湿软滑腻,当真是独步天下。

”他曲起食指如钩,在一团温黏嫩肉间细细刨刮,每每刮过那一点突起的韧芽儿,美妇人的身子便不由一跳,一双修长的玉腿绵软已极,几难撑持,只得死死攀住窗槛,随少主不轻不重、不紧不慢的搔刮勾挑,颤着身子将腰臀越翘越高。

“我在平望睡过无数养尊处优、身分尊贵的命妇贵女,没一个比得上你。

”“少……少主不……不弃……呜呜……啊……”“你也别恼明端啦。

”鬼先生笑道:“真浪起来,你叫得比她还纯,娘俩儿一般的没用。

”翠十九娘羞不可抑,不服气又不敢反抗,平日高高在上的跋扈与干练荡然无存,既舒爽又幽怨地摇着小腰,欲让指尖再没得深些。

鬼先生以指腹饱尝她涂蜜似的温润娇脂,心思也没闲着,随口道:“我瞧那孙自贞在三人里,模样不是最漂亮的,但赌气时眉宇间那股子凝肃的神气却是最像,身量也算合适,可惜落到老二手里;要灭口容易,抢回却难。

另外两个怎样?”十九娘忍着股心里bī人的快美,咬牙细声道:“于……于媺样貌要好些,看上去人也聪明,可惜身子骨稍……唔……稍弱了点,打扮起来反而不像。

”鬼先生蹙眉道:“秀才的闺女么?我自来便觉她不成。

玉面蟏祖英气勃勃,还得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