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 第二章 旋转木马(6)

……这是哪门子的自己走？那三个人在後面盯得我毛骨悚然啊！

「没办法，谁叫咱四都同路。」比较瘦的耸肩。

耸肩……耸你妹啊！

因为是黑道，理所当然不可能走大马路过去，四个人在小巷子里弯啊拐的，走得满头大汗才到。

我不禁怀疑他们是不是只会走後门的路？

不管了，我用力推门进去找寻罪魁祸首的身影，却只听见那比他要青涩许多的嗓音：「林信羽？」

我一秒辨认出声音的主人，还好死不死地朝那张望了下，却只换来更多的唠叨：「妳也来我哥的店刺青？我们最近有在做特价，学生来店一律八折，颜se 买三送一喔……」他滔滔不绝的向我介绍……介绍？！

「季澄空，你在你哥的店里待多久了？看到我的第一个反应居然不是拿同意书要我回家给爸妈签名？你难道不知道未成年没有监护人的同意不能刺青？」我很是诧异。

这人竟然还困惑了一下，「咦？是丶是吗？我只是想说，那是个人自由啊……」

「你哥没告诉过你？」我扶额。

季澄空摇头。

「唷，小空，有没有好好招待客人啊？」季澄沁终於出现，我忍不住质问他：「欸，你不是弟控吗？怎麽自己弟弟价值观偏差都不知道？」

「我哪有……」季澄空扁嘴。

「未成年刺青需要监护人同意都不知道，这叫没有？」我瞪他一眼。这家伙脑袋里装什麽啊？

季澄沁悠闲地拿起毛巾擦乾湿漉漉的双手，「我听说你们学校有人被下氰化氢。」他的目光定定地注视着我，「妳做的？」

「才不是。」我立刻否认。有季澄空在，我怎麽可能会承认啊！

「……你在转移话题？」我马上意识到。

季澄沁耸肩，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不认为刚才那件事有什麽好说的，这是我和小空的事，轮不到妳来评论。」

真是的，为什麽每次跟他对话我都一肚子火？他是故意的吗？

「对了，妳不承认是妳做的也没有关系，反正我也不是因为好奇凶手是谁才问妳的。」他看也不看我一眼，自顾自的说，「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我都会和小空说，所以妳不用担心。」

搞什麽，这家伙有病啊？

「小空不会说出去。」他终於抬起头来正眼对我，「他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如果妳是害怕被揭穿，大可不必烦恼。」

左一句小空，右一句小空，即便他明明看着我，我在他眼里看到的却只有季澄空。

「……我凭什麽相信你说的？」这人莫名其妙。

「要是他说出去了，妳可以来找我算帐啊。反正现在我非常确定凶手就是妳，也一定会告诉小空。」他说得云淡风轻。

奇怪了，这个人到底在坚持什麽啊？

「要丶要是你跑路呢？」我还是不相信他。

他噗哧一声笑出来，「妳真的有被害妄想症。好啦，不然，後面那三个给妳当押金？」他指了指後门。

「什麽意思？」

他突然伸出手，「手机给我。」

「你要干嘛？」我警戒性往後退了一步。

他似乎是拿我没办法，态度不再那麽强硬：「只是要输电话号码而已。」

「你用念的。」我不肯退让。

他噘嘴，眼珠转了转，同时放下伸出的手臂，「……好吧，妳不要就算了，反正妳就等着看我哪天跑路吧。」

「……我给你就是了！」真拗不过他，怎麽想都是我吃亏！

在我的监督下，他没有乱动，输完号码便乖乖交回手机。

「需要时打这支号码，那三个会排除万难赶去帮妳。」季澄沁轻笑。

「……你到底想干嘛？」我真不解。

他总算肯正经一点，「妳的动机是什麽？那女的做错了什麽？」

「她什麽都没做错。」我别过头。

抛下江佩心跟我最好丶为了我找文一煜的碴丶听到训导主任说我忌妒江佩心还替我抱不平，这些……她都没做错，她做得很好。

「哦？那是为什麽？」季澄沁用手撑着头。

「她的身分错了，地位也错了。」我握紧拳头。

「什麽身分？什麽地位？」季澄沁的声音似乎越来越遥远。

「千金大小姐的身分，走到哪里都受欢迎的地位。」尤其想到那群小跟班，我的心里就像有一团火在燃烧。

那是妒火。

不过现在都是我的了。

没错，都是我的了……

「这样啊。」季澄沁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只见他抿着笑，不知道在爽什麽。

「我要走了。」我转过身，发现季澄空还站在我身後。

「你站在这里干嘛？」我随口问了句。

「没丶没事……」季澄空居然还结巴。

「喔。」

这对兄弟还真不是普通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