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皇的废后 第322章

作者:狐小妹书名:冷皇的废后更新时间:2022/08/04 05:47字数:2265

  

“唉……”贺兰飘轻轻一叹,从暗处走出,神情复杂的望着萧墨:“萧墨,你为什么什么时候都那样奷 诈狡猾?我真的很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看不见了。”

“看不见的是眼睛,不是脑袋。”萧墨指着自己的额头:“别把我想的太没用了。”

一阵尴尬的沉默。

“你怎么还不走?”萧墨终于问:“难道你回心转意,想留在我身边不成?”

“不行吗?”

“你已经是齐国的王后了。”

“该履行的责任我会履行,我在哪里你也管不着。”

“贺兰,不要任性。”

“我就是任性!”贺兰飘含泪说:“我一直是一个笨蛋,是一个任性的家伙,难道你不知道?萧墨,我最恨的就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自作主张做决定,但你为什么还是要这样?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那么弱,什么事情都不配知道吗?”

“呵……”

“不许笑!”贺兰飘踮起脚,一把揪住萧墨的衣领:“萧墨,我恨你。”

“我知道。”

“可我也爱你。”

……

“其实我早该想通了……就算你当初为我做了决定,但你也是为了保护我,不想让我难过吧。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也中了蛊,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见到我,与我说话、和我接触都会痛入骨髓?你为什么不说!”

……

“陈太医是骗你的。”萧墨平静的、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淡淡的说:“我与你接触也算不少,若是真的会有疼痛,你也会有所察觉。难道你会相信这种事吗?”

“我相信。”贺兰飘略一犹豫,还是握起萧墨冰冷的手:“萧墨,我太了解你,知道你是最擅长伪装的人。为什么所有的苦都要自己承受?”

“我说过,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萧墨不动声se 的把手抽出:“况且,我也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伟大。我让你走,只是因为不再需要你,只是因为厌倦罢了。你让我感觉到厌烦,贺兰飘。”

……

虽然明知道这些话只是萧墨故意伤害自己,胁迫自己离开的手段,但贺兰飘的心还是不由得一疼。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狠狠掐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尽量平静的望着萧墨,但语调到底有了一丝颤抖:“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混蛋!非要这样逼我吗?”贺兰飘狠狠瞪着他:“好,既然你那么希望我走,我走就是!小灰,我们走!萧墨,你别以为我这辈子就非你不嫁,除了你就没别人要了!”

“吱吱。”

小灰在萧墨怀中好奇的望着这一对突然吵架的男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气氛又为什么会这样诡异。

它眼见贺兰飘离去,心中一急,下意识的朝贺兰飘飞去,停在她的肩头,讨好的叫了起来。可是,贺兰飘没有心情管它,只是冷冷的说:“萧墨,你就等着众叛亲离吧。你放心,我会活的很好,不劳你惦记。我这就去萧然,做他名真言顺的安王妃。”

“贺兰,不要任性。”

就算明知道是负气的话语,但萧墨还是不自觉的皱起了眉。

“我任性不任性与你何关?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有人在我鞋子上动了手脚,才会害的我掉到冰水中的。那人那么想取我性命,不知道能不能让我活着见到萧然?真有趣啊……小灰,走吧。”

贺兰飘特潇洒的召唤小灰,然后作势要走。萧墨的眉果然皱的更深,他不能对贺兰飘做什么,只能把怒火发到小灰身上:“小灰,回来。”

小灰立马屁颠屁颠的回到了萧墨肩膀上。

“小灰,过来!”贺兰飘发了火。

“回来。”

“你过来!”

“呵……回来。”

这两个人就这样任性的发起了脾气。

可怜的小灰成了二人斗气的玩具,不停的在贺兰飘与萧墨之间飞来飞去,终于累的气喘吁吁。贺兰飘知道萧墨故意与她置气,可她不愿意认输,再加上性子又被鹤鸣、花慕容娇惯的越发倔强,所以也执着的不肯低头,就是与萧墨争夺起小灰的归属权。

当小灰终于气喘吁吁的趴在地上哀鸣的时候,萧墨突然笑了起来。他走上前,平静的说:“贺兰,不要闹了。”

“我舍不得离开你。”贺兰飘抱住萧墨,也不管他会不会疼,只是把脸紧紧贴着他的胸口:“萧墨,我们已经浪费了五年,就不要再浪费剩下的时光了。”

萧墨一动不动的任由她抱着,没有说话,但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

“萧墨,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也知道你赶我走只是怕我在你离去的时候伤心罢了。可是,天无绝人之路,陈太医的医术并不是最好的,你的蛊毒也不会没有人可解。和我一起回齐国,让慕容为你疗伤,好吗?”

贺兰飘的声音是罕见的温柔。

她知道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动摇萧墨决定的存在,但她在萧墨心中到底占据什么样的地位却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她那么温柔,那么低声下气的祈求萧墨,心中却没有屈辱的感觉,有的只是深深的、被拒绝的恐惧。

不要拒绝我啊,萧墨……

不要再赶我走了。

“萧墨,你知道我这人一向任性冲动,你若是我赶我走,就算我不被人算计,也是很难安全的回到齐国的。齐国现在正值多事之秋,那该死的冷飞绝野心勃勃,我贸然回去恐怕也会成为他威胁慕容的工具。萧墨,你既然豁出性命救我,总不会希望我再死在别人手里吧。而且,我对你很有用呢!我认识那些别人都看不懂的文字,简直就是一个活字典!”

……

萧墨默默的黑线中。

“还有……”贺兰飘的唇温柔的落在萧墨的面颊:“萧墨,我爱你。今后,不管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随你走就是。”

“你……这又是何苦?”萧墨摇头微叹,但心中那根弦到底是被触动了:“为什么不恨我呢?”

“我也想恨你,但是这样好难……我爱你,萧墨。我爱你。”

323

在桃园中见到的幻境突然成真,可萧墨只觉得一切都是如此虚无。可是,紧紧搂着他腰际的那个女子的身体是那样的柔软,她身上的香气也是那样熟悉。

终于回来了啊,贺兰飘……

也不枉我精心谋划那么久。

我从来不是什么为别人着想的、甘愿自己受苦也不为人知的人——从来不是。

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我要的就是你不再怨恨,留在我身边。而我确实做到了。

我,也爱你……

就这样不分开了吧。

上穷碧落下黄泉,永远不离不弃。

“知道了。”萧墨终于说:“回来就好,贺兰。回来就好。”

终于回来了。

萧墨怀中抱着贺兰飘,闻着贺兰飘熟悉的味道,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淡淡的笑了起来。

那股熟悉的疼痛再次侵袭着他的身体,虽然是最为熟悉的痛楚,但一波波袭来的疼痛还是让他不自觉的微微皱眉。

但是,他却在微笑。

因为她回来了。

真不枉他等待了那么久。

她不在的孤寂的日子中,似乎做什么事都没有趣味。每当思念的时候,心不自觉的会疼,而他只有在痛楚中才隐约觉得自己还活着。

还能感觉到痛,还能活着,真好……

还能遇见她,真好。

五年的蛰伏,为的只是能在见到她的时候一击即中。五年不见,她比以前端丽了许多,但慌张的宛若小兔子一样的眼神还是与以前一模一样。只要见到她,痛楚似乎会在瞬间翻倍,每寸肌肤、每根骨骼都会在向他示威。

可是,这比起把她拥在怀中的快。感而言那又算什么呢?

既然打定主意不再放手,就不会再把她吓跑,也要把她心甘情愿的留下。所以,他必须按耐住自己,远远的相望,淡淡的交往,耐心的等待,只等到把她赶走她也不肯走的那天。

他终于做到了。

他知道贺兰飘对他的偏见与恐惧已经到了无可化解的地步,所以当贺兰飘把他错认成萧然的那刻起,他就打定了主意,将错就错的借此契机把她重新赢下。

他也没有想到的是,抛弃了皇帝的身份,抛弃了身上的重责,只是作为男女,淡淡的交往居然会这样令人愉悦而释然。虽然要顶着别人的名号,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她欢快的笑声与触感确是那样的真实而令人心醉。

爱上我,贺兰飘。

爱的多点,再多点……

他对她几近宠溺。

只要是她想做的事,他都会满足。他好像陷入初恋的男子一样,会细心记住对方所说的每一句话,记住对方的喜好,甚至会因为她而踏足他最厌恶的市井之地。

只是因为她喜欢。

他还记得当他的吻轻柔的触碰到她的额头,那种无法言喻的疼在瞬间蔓延了全身,但心中却是无比畅快,无比欣慰的感觉。这个吻,他等了五年,他不会再等下去。

就算是冒用别人的名号,但贺兰飘爱上的不是五年前的萧然,却是那个陪他逛街、陪她听雪的他。

他有这个自信。

其实,在她面前假扮萧然有些难度。他必须揣摩萧然失明后暴躁却自尊的性子,必须学习萧然说话的声音、语气,还必须掩饰早就深入肌肤的荷花的香气。他不动声se 的宠溺着她,让她爱上自己。可是,明明打算在确定之前不让她有丝毫怀疑,他却还是忍不住问起她对于自己的感觉。

不爱了,是吗?

呵……

我的心情,就如同她问起“贺兰飘”,而我出于任性,故意说“没爱过”的时候一样吧。

都是那样的、说不出的烦躁。

只是想让她着急,看看我在她心中是否还有一席之地罢了。

没想到我也是那样的任性。

她终于答应了求亲的请求,但萧墨突然吃起自己的醋来。虽然明知道她的眼睛看着的人是自己,但他不愿意自己顶着萧然的名号。

他要她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

他也越来越任性了,呵……

瑶琴果然按耐不住,又开始挑拨,而他也乐得让门外那个偷听的身影听到事情的真相。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侍卫们说她在冰上独自行走的时候,他的心还是疼了一下。

比思念她、与她说话、拥抱她的身体上的疼痛还要疼痛千倍。

他早说过不会再放手。

当寒冷的水潮涌般的向他袭来,冰寒入骨的时候,他到底在一片黑暗中准确的找到了那个令他方寸大乱的女子,用尽力气把她拖离水面。

而他却喝了不少的水,思绪也慢慢的抽离。

原来瞎子做什么确实不方便呢,呵……

身体是刺骨的、令人麻木的寒,肢体仿佛在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而他的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一丝光亮与出口。他在水中漂浮着,只觉得耳边瞬间宁静,静的不同寻常,而出口却不知在何方。

难道会丧命在此吗……

“混蛋,抓我的手!”那丫头终于着急了,声音还带些哭腔:“难道你想死吗?”

你说的对,我不想死。

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令我眷恋的东西。

顺着声音,他抓住了她的手。

再不肯分开。

彻夜的昏迷之后是疲惫至极的身体,动根手指都没有力气。陈太医为他细细的把脉,焦躁的、不顾身份的责备起他的任性。他淡淡挥手,只是问:“她没事吧?”

“娘娘没事!”那老夫子似乎在瞪他:“皇上,你为什么就不知道为自己的身体考虑?这样不把自己当回事怎么对得起天下?”

“呵……我还能活多久?”

“若找不到解药,只能一年。”

一年?

够了。

已经够了。

虽然告诫陈太医不得说出事情的真相,但他知道贺兰飘有的是办法让陈太医开口。他的情况,他不屑,也不能对贺兰飘坦露,他要的是她心存疑问,亲自探知。

只有这样,得到的答案才能被她所信任,也才能让她最为震撼,最为伤心,最为脆弱,最为容易动摇她原本极为坚定的决心。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抛下所谓的“仇恨”,抛下一切回到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