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殿 第三百八十四章 寒霜不胜春!

作者:飞爷书名:天王殿更新时间:2023/03/19 07:16字数:1025

  

第三百八十四章 寒霜不胜春!

西方的战场上,厮杀还在继续。

裘恨天的铁骑,在南北越来回穿刺,充分利用骑兵的机动性,一夜跨越数百里,杀得血流成河。

王逢源和裘雨旋的踪迹依旧不见。

藏天国的援军都被打退了三次。

西原百万大军,只剩下三十万不到,茫茫大地,抛洒血染了千里。

南北越许多城池都成了废墟,两个国主多次求和,裘恨天却依旧不依不饶,像是要拼尽最后一个兵,也要灭了南北越。

北境大军,已经凯旋归来。

骑牧国的军团被打得亀 缩不出,任由北境大军在国境里纵横,不敢冒头。

沈卓是想让骑牧摇白旗才罢休的。

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从极北的深处席卷而来,冰雪数万里,冻住了北境大军前进的脚步,不得不回。

东海之外,千艘巨舰整军待发,凛冬即将征战琉国。

青龙翻海,煞气滔天。

天龙数十亿百姓,因为各方的胜利而欢呼,目光集中在了东海之上。

初春的寒流,从北境呼啸了整个天龙,没入了南疆。

铁甲冰寒,瑟瑟风卷。

十万大山,覆盖了一层白霜。

守护在南疆边境的将士们,浑身汗毛倒竖,冷得瑟瑟发抖。

唯独握着铁枪的手,以及那盛满坚毅的眸,从未闪烁。

太乙军熬制了不少燥热的药汤,分发给南疆百万大军,为他们取暖。

染了风寒的士兵,也有太乙军的药,祛病,暖心。

这场寒流下,很多将士生病。

就是因为三天前那一场极不对等的战斗,损了太多南疆精锐的精气神。

海东青强行施展了七星连月,五脏六腑都震出裂纹,又被寒流席卷,病得很重,老是发烧,迷糊不清。

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眼角总有泪水淌出,让千素万分心疼。

薛苍也卧床不起,他跟海东青伤得几乎一样重,不过伤的不是五脏六腑,而是奇经八脉。

人倒是清醒的,却总是眼中泛着怅然。

薛一针从白衣那学来的针法,搭配药物治疗,为薛苍刺茓 治疗,康复需要不少的时间。

阎亡伤的是丹田。

朱雀志,是拼命的招数,四灵军搭配,共同承担还好,单单只有朱雀军,且压力全部集中在他身上。

战神级的实力,也扛不住。

薛一针算了算,阎亡起码少十年的寿命。

而且,想要在武道上再进一步,也很难了。

相比起来,伤得最轻的,还是狼刀。

即便他永久的失去了左手……

偌大的南疆王府,某个房间里,满脸黑se 胡茬子的狼刀,用捏兵刃的右手,握着一坛烈酒,仰头倒着。

“狼刀,你想死吗?伤势没好,还敢喝酒!”

费武给狼刀送药来,看到他居然在喝酒,立刻伸手就抢。

狼刀挥手想躲,却还是被费武给抢走了。

他愣愣了好一会,咧嘴笑:“费武,我现在打不过你了。”

费武心头一抽,眼睛里就开始爬上红丝。

“喝药,等你伤口好完了,就能打过我了。”费武将药汤递来。

狼刀哈哈大笑着一巴掌拍掉。

咔嚓。

海碗碎了一地。

药汤溅了一地。

“你是牧天军的副统领!三百牧天军将士,全都在病床上躺着!”

费武浑身颤抖的嘶吼:“他们损了精气神!他们禸 心无时无刻在煎熬,在悔恨!他们需要你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起带头作用!让他们重新站起来!你怎么能倒下?你是牧天军的副统领啊!”

“今天起,你是牧天军副统领,你把名字给我,我当废物。”狼刀哈哈大笑,豆大的泪珠汹涌不断。

嘎吱……

房门开了。

率先迈入的,是一只脚。

紧接着出现的,是南疆的王。

徐逸满头的白发,半遮了眼。

他脸上,身上,都还残留着陶瓷碎裂般的痕迹,暗红se 的血痕,触目惊心。

“拜见我王!”费武右拳抵心,单膝跪地。

“我王……啊啊啊啊……”

狼刀怔怔的看着徐逸,歇斯底里的吼,哭得癫狂。

徐逸脸上无悲无喜,透着淡漠。

他回头,对身后的龙鸣道:“再去找薛一针端碗汤药来。”

“喏。”

龙鸣转身离去。

徐逸迈步走来,将费武扶起,然后坐在了狼刀身旁,拍拍他的肩膀:“不要哭,不要悲伤,好好吃药,早点好起来,南疆有巧匠,给你专门做个假肢。”

狼刀双膝跪在徐逸面前,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眼泪如雨,不断的滴在徐逸脚下。

“牧天军的副统领,不该这样。”

徐逸平静道:“站起来。”

狼刀疯狂摇头。

“站起来!”徐逸低喝。

他脸上暗红se 的血痕,有鲜血渗出来。

狼刀连忙站了起来,嘴唇都咬破。

费武默默退出房间,用上了劲气,快步跑开。

他怕自己跑得慢一些,就会让房间里的两个人听到他呜咽的哭声。

龙鸣抿着唇,小心翼翼端着汤药,从呜咽的费武身旁走过。

一路平稳,进了狼刀的房间。

“喝药。”徐逸道。

狼刀重重点头,接过龙鸣手中的药碗,仰头大口大口的灌。

连药汤,混合嘴里腥甜的血,一起吞了下去。

汤碗里一滴不剩,狼刀将汤碗轻轻地放在了桌上。

似乎放得稍稍重一些,就会让徐逸满脸的裂痕,渗出血。

“休息吧,罚你伤好之前不准喝酒。”

“喏……”

徐逸点点头,起身离开。

龙鸣寸步不离的跟着徐逸。

然后,来到了阎亡的屋子。

素来不苟言笑的阎亡,房间里总是整整齐齐。

他看到徐逸到来,右拳抵心,单膝跪地,一言不发。

徐逸迈步而来,从桌上拿起几张纸巾递给阎亡:“擦擦。”

“属下没哭,擦什么?”

“血。”

阎亡的嘴角在滴血,这是禸 伤导致的,也是他咬破了嘴唇导致的。

那双猩红的眸子里,一次次泛起水雾,一次次被他强行憋了回去。

禸 伤,更重。

接过徐逸递来的纸巾,阎亡擦拭嘴角,鲜血猩红。

“我王。”

“嗯?”

“珍重。”

“嗯。”

徐逸转身走。

走了两步,却又顿住,回头道:“烈风怕城深,寒霜不胜春。”

阎亡憋了三天的泪,终于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