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但求其爱(破镜重圆) 从文

作者:kinen书名:是但求其爱(破镜重圆)更新时间:2023/04/27 06:43字数:3353

  

「你宠爱父母亲,我为良朋怜悯,怎都算是个好人,若爱是但求衷心 我问,要不要求其忠心,纵双方理念多相同,却不相融,莫论配衬。

若爱是但求安心,怕只怕求其安稳。」.《是但求其爱》.陈奕迅

暑期培优班不上晚自习,五点就放学了,李从文回学校的时候,校园里已经没多少人了,教学楼安安静静的矗立在日光与树影中。

“校长好~”走廊上还有值日生,笑盈盈的同他打招呼。

“嗯。”李从文回以和气的笑容,看她在拖地,温声叮嘱,“小心别摔倒了。”

看他手里提着一棵树苗,对方很好奇,“这是橙树吗?”

“嗯,一位学生送的。”

李从文低头,摸了一下油亮的绿叶,眉宇间满是温柔的情绪。

和学生说完拜拜以后,他去教师办公室,没看到程芝。

教语文的女老师看到他提着树苗,也觉得新鲜,打趣道,“李校,你这去了几天村校,要回来普及种植技术吗?”

“哈哈......”李从文摇头,“程老师走了?”

语文老师想了一下,“她应该在机房,下午是多媒体教学。”

“哦,谢谢。”李从文看着她面前的一沓练习册,“辛苦了,早点忙完,下班回去吧。”

语文老师应了声好,低下头继续批改作业。

机房在二楼,李从文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淡黄的夕阳照在白墙上,他的脸上也被笼上光晕,不似午后那般炽热,非常轻盈,暖洋洋的。

橙树的嫩芽在光照下显得苍翠欲滴,每看一眼都让他心生欢喜。

“梁家驰,你行不行啊,不行就放这儿,我明天联系计算机老师来修。”

程芝的声音传过来,在恬淡的氛围里显得清晰鲜活。

梁家驰,他怎么到学校来了。

李从文缓缓皱眉,走到机房门口,迟疑了两叁分钟,并没进去,只是站在 不远处,看着里面的人。

程芝扶着艹 作台,弯下腰看主机,“是不是接触不良?”

梁家驰握着鼠标,耐心的检查着蓝屏上一闪而过的数字代码,“是病毒,你们这个防火墙太老了,该升级了。”

他的语气很淡然,颇有几分专家的权威感。

毕竟是程序员出身,程芝想了想,倒也不质疑了,没过几秒,屏幕一片漆黑,主机的灯也熄灭了。

“修好了?”

程芝观察他表情,等了五分钟左右,发现没有刚才的从容不迫了。

“怎么还没开机?”

梁家驰也觉得奇怪。

“.......我再看看”

他避开程芝怀疑的表情,小声嘀咕了一声奇怪,俯下身,头钻进桌底,认真检查线路。

捣鼓几下后,看到指示灯亮了,松了口气,钻出来,“好了。”

成功开机。

“我都说了,肯定是接触不良。”程芝想起梁家驰刚才笃定的口吻,以及刚才钻到桌子底下,灰头土脸的模样,忍不住调侃,“没想到,互联网大厂老总,修个电脑居然用了快半小时。”

桌子底下积了不少灰,梁家驰拍了拍手,用眼尾瞥她,“那你在大厂也待了好几年,还是数学系高材生,怎么连代码都看不懂了?”

“隔行如隔山。”程芝不以为然。

梁家驰给电脑安了个高效率的杀毒软件以后,满意的点头,“我把系统也升级了,以后你上课会更方便。”

在他低头时,程芝看见他的发旋上挂了一缕细细的蜘蛛网。

她拿着纸巾去擦,指尖碰到青茬茬的短发,像拂过初夏的麦芒,有点扎,却是柔软的。

梁家驰任她擦拭,微低着头,轮廓分明的俊脸上满是笑意。

和暖的晚风吹动深蓝se 的窗帘,掀起静谧的波澜。

李从文抱着橙树,靠在走廊上,视线从程芝温柔的眉眼间一寸寸偏移。

这些年来,程芝也会对他笑,但都带着克制和疏离,就像朦胧的雨雾一般,看不真切,也看不透彻。

不过是因为,这份真心早就给了另一个人。

“把你种到哪儿才合适呢?”

他笑了笑,竟觉得这夕阳光景有些苍凉。

梁家驰本来说送程芝回家,被拒绝,“我还有作业没改完。”

“带回家做不行吗?”

程芝摇头,“叁十多份呢,我明天还懒得提过来。”

再说了,工作和生活,她可是区分得泾渭分明。

梁家驰还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他接通,顿了几秒后,同人客套,“王主任......我也一直想和您吃顿便饭呢......”

程芝听他叁言两语的定好了饭局,忍不住看向他的眼睛。

眼下那层淡淡的青灰se ,令他看起来有些懒怠和疲惫。

自从他说了要进驻科技园以后,政府和工厂的人隔叁差五便来邀约,毕竟他名声在外,在小镇上是炙手可热的存在。

挂断电话后,梁家驰静静缓了口气,侧过脸看程芝,有些为难。

“你忙工作去,我也要忙工作。”程芝表示理解。

梁家驰拉过她的手,温柔地摩挲着细白的指节,“也就初期比较忙,签完合同了,我就交给下面的人处理了。”

程芝点头,“辛苦了。”想了想,也回握着他的手,靠近两步,靠在他肩上,“少碰烟酒,对身体不好。”

梁家驰点头,下颌蹭到蓬软的发丝,他偏过脸,轻轻吻了一下。

“你说了算。”

程芝抱了一会儿,松开手,“最好是。”

梁家驰和她一起下楼,忽然想起来梁家乐说的要请程芝去家里吃饭。

“家乐姐回来了?”

“嗯,嘟嘟也说想你了。”

程芝想起梁渡粉嘟嘟,软乎乎的小脸蛋,唇角自然而然的扬起,“我也想她,太可爱了。”

梁家驰得意的点头,转了转手里的车钥匙,心情格外舒畅,“那你空出时间了,通知我。”

“好。”程芝想了想,“明天我只有上午有课。”

“那就来我家吃个晚饭,我亲自下厨。”

程芝本想立刻答应,但是想到梁建山的事情,有点犹豫,“你爸爸......”

“他被我姐骂了一顿,赌气去他朋友家住了,好久没回来了。”

听他说得漫不经心,想必也不是第一次离家出走了。

“你不用担心这些。”梁家驰揽住她的肩膀,“说起来,我更怕程叔......”

他摸了摸鼻子,很是心虚。

“我觉得你在我家挺反客为主的。”程芝戳穿他的讨好卖乖。

“我哪儿有李.....”

话音未落,梁家驰觉得这样显得很吃醋,顿了顿,“你才是当家作主的。”

程芝没太注意他戛然而止的停顿,只是觉得现在的梁家驰在她面前格外放松,自己也能畅所欲言,心里轻飘飘的,很舒服。

“我回办公室了。”她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

梁家驰点头,“回家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好。”程芝催他别磨蹭了。

他站在香樟树下,朝她挥手,笑容爽朗,仿佛回到了校园时代一般肆意松弛。

刚进办公室,语文老师正好拎着包出来,“我以为你走了呢。”

“哦,我刚才在机房修电脑。”程芝朝她笑笑,往工位走。

“和校长一起修的吗?”她朝程芝抛了个暧昧的眼神。

“李校长回来了?”

同事也惊讶,“他刚才来问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俩在一块儿呢。”

程芝摇头,李从文上周四去村校开会,还以为周五才会回来。

最近大家都在传两人分手已久,同事看着程芝平静的表情,觉得有些可惜,看来的确是分开了,但她不是个八卦的人,况且领导的八卦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

“主任,我就先走咯。”

“好。”程芝给李从文发消息,“你回来了?”

因为惦记着改作业,所以她发完就没看手机了。

十多分钟后,任务完成,程芝晃了晃头,舒了口气,看到李从文回了句,“嗯。”

校长办公室在走廊尽头,隔得不算太远,她走出去,看到门还虚掩着。

“咚咚......”

有礼有节的敲门声拉回李从文神游已久的思绪。

他抬眼,对上程芝关切的微笑。

“怎么在发呆啊?”

窗外有排茂盛的灌木丛,挡住了不少光照,此刻的办公室有些昏沉沉,程芝觉得他的神情也略显黯淡。

李从文生得好看,性情也是风光霁月般清净,几乎从未流露出消沉,颓唐的一面。

“你还没走吗?”

还以为她跟着梁家驰走了,李从文心酸后,又觉得惊喜。

“贺老师说你来过办公室,是找我吧?”程芝走近后,看见他放在桌角的橙树苗,“这是?”

李从文哦了一声,“有个学生送给你的。”

程芝有些意外,笑了笑,仔细观察小树苗,“送我橙子树?”

“毕竟你是橙汁老师嘛。”

李从文也笑,不动声se 地望着她。

也许是他心有介怀,总觉得几天没见,程芝又多了新的,细微的变化。

例如她的笑容不再是那种点到即止的恬静,多了鲜活的意味。

眼尾轻轻扬起,睫毛分外纤长,眸光明润,让人联想到白玉兰在雨中绽放时的光景,细腻且纯净。

程芝抬头,对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愣了一瞬。

李从文敏锐的察觉到她的犹豫,立刻别过视线,弯腰,抱起小树苗,问她,“你要拿回家种吗?”

“既然是学生送的,就种在学校吧,可以吗?”

李从文点头,“当然可以,那我们去选块儿风水宝地。”

“好。”

天se 尚未完全变暗,薄薄一层斜阳压在教学楼的轮廓后面。

栏杆边种了许多栀子花,饱满洁白的花瓣铺在绿叶上,肆无忌惮的散发着浓香,却并不让人腻烦。

李从文同她讲送树苗的学生,程芝说记得。

去年冬天的时候,因为大雪封山,村校的物资很紧缺,李从文带着教职员工过去支援了半个多月。

当时她住在一户学生家里,“可能是看我当时吃了好多橙子,送我这个的。”程芝抚摸着嫩叶,“都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是个好寓意。”

李从文又增添一层理解,“希望孩子们都学有所‘橙’。”

程芝闻言,露出由衷的笑,“给你送了什么啊?”

“你猜猜看。”

李从文看了一圈,觉得办公室旁的灌木丛最合适,学生们因为怕老师,基本不怎么靠近。

程芝想了想,没头绪。

“毛笔。”李从文忍俊不禁。

“哦.......弃武从文。”

程芝觉得这些礼物很有意境。

暮se 四合,四周渐渐陷入沉郁的灰蓝se ,方格墙上挂着一盏灯,墨绿的灯罩晕染着黄光,这分光亮,堪堪照清两人的眉眼。

一切都是模糊而静谧的,掩藏在欲言又止的克制中。

李从文挖好坑,程芝将树苗放进去,再掩上泥土。

“好了。”

程芝又踩了踩泥土,和李从文一起去水池旁洗手。

水流潺潺,滑落在手上,程芝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李从文温柔地凝望她。

“芝芝。”

程芝抬头看他,李从文拧好水龙头,拿纸给她擦手,感受到轻微的退却后,顿了顿,继续若无其事的擦干净。

“我们能谈谈吗?”

程芝看着他的眼睛,琥珀se 的眸子看起来有些湿润,比水里的月光还虚无。

“好。”

学校附近有许多小餐馆,这个点没什么生意,李从文选了程芝最爱的一家家常菜馆。

老板娘看到是熟客,笑得很开心,“鱼香肉丝不放葱蒜对吧。”

程芝点头。

李从文本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说,可又觉得,那样太严肃了,他们之间一直是随和,从容的。

也许在平平凡凡的烟火气里,梦碎的声音,才会不那么清晰。

因为只有她们两个客人,上菜速度很快,老板娘急着看电视剧,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坐回柜台继续追剧了。

两个人都心事重重的,所以都没吃多少。

李从文一时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毕竟他和程芝以朋友的身份相处太久,谈及爱情时,缺乏底气和勇气。

小店里没开空调,有些闷热,在他们头顶,挂了个晃晃悠悠的小风扇,吹出来的风也是浊热的。

“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

李从文点头,去冰柜里看了看,迟疑片刻后,拿了一罐冰啤酒。

可能只有不清醒的时候,才敢吐真言。

程芝看着他坐下,视线停留在啤酒上,张了张口。

“你和梁家驰在一起了吗?”

李从文扣开拉环,声音轻得快要被扑哧作响的泡沫淹没。

“没有。”

毕竟她和梁家驰之间还有些问题没理清楚,尤其是嘟嘟,她不希望给孩子造成困扰。

李从文愣了一瞬,抬起眼,定定的看着她,毫不掩饰意外之情。

但很快又觉得松了口气,自嘲道,“我还以为你一定会选他。”

程芝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倒了杯凉茶捧在手里,茶梗在水里轻轻飘荡,她低头细看。

“那天叔叔和我讲了你跟他的事情,你完全不知道他去过订婚典礼是吗?”

程芝静默半晌后,才点头。

如果她知道,也许就不会错位这么多年了。

如果没有自己,程芝也许会去找他,梁家驰也会更坚定一些。

李从文猛地灌了一口酒,被呛得直咳嗽,眼眶一下就酸了。

“对不起,程芝,对不起......真的,我......订婚的事情,是我的错.......”

向来从容文雅的人,此刻失措到语无伦次,程芝感觉心里像是被压了一块重石,呼吸都沉缓了许多。

“你没有错,从文,你真的帮了我很多,如果不是你,失去孩子以后,我可能就崩溃了。”

她的生活太苦了,连唯一的希望都被上天收走。

提到那个无缘的孩子,程芝哽咽出声,“当时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去熬过那段日子,从文,我们没有错。”

错的是无可奈何的境遇,是无力回天的现实。

“是我亏欠你,我和我爸受了你太多的好,根本还不清。”

程芝低下头,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李从文摇头,抬手,犹豫片刻后,坚定的捧住她侧脸,“我也受到你们很多照顾,而且我说过了,我们之前没有亏欠,只是情意。”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用对我有愧疚心,我都是心甘情愿的,但是我其实很自俬 。”李从文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明月一般皎洁,“在你因为孩子烦恼的时候,我甚至觉得那是老天给我的机遇,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你身边的机遇,所以我才那么急切的提出要订婚,还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让你觉得我在帮你。”

剖析自我,是一件极度需要勇气的事,尤其是对他们这个阶段的人而言,重重顾虑都关乎于体面与尊严。

“我知道你一直不相信我是真的爱你。”

程芝的眸光因这句话深了许多,她的确感到过困惑,并不信李从文这样好的人会对当时那么落魄的她一见钟情。

“我应该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第一次看见你,不是在办公室。”

“不是?”

李从文点头,“要比那次更早,我在今生寺见过你。”

看着程芝茫然的表情,他缓缓松开手,虽然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反应,但还是觉得难过。

今生寺的小门旁,她穿着藏蓝se 大衣,站在山茶花边,寺禸 忽然响起钟声,杳杳的回荡在雨雾和山野间,四下寂寥。

他和她同时抬起头,看见雪白的飞鸟从群山的剪影里一闪而过。

然后她转过脸,短暂的,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

“那时候我正被家里人催着相亲,开玩笑说希望菩萨能解了我的姻缘之苦。”酒意渐渐上涌,李从文压抑许久的情绪也开始飘摇,“然后就看见了你。”

“朋友说我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其实在遇见你之前,我也谈过好几段恋爱,但都不纯粹,有因为对方很热情,很喜欢我,所以我同意在一起的,也有长得好看,是我喜欢的类型......”

李从文看着程芝,在她平静的注视中,生出悲凉之情。

“虽然说出来你会觉得老套,自俬 ,但我真的是遇到你以后,才真正的明白,什么是我要的爱情,不想再和以前一样将就。”

程芝并非质疑他的真心,只是李从文的人生太圆满,太顺遂,是真正的天之骄子,所以追求的东西都是宁缺毋滥的,他对爱情的定义太完美了,纯粹得毫无瑕疵。

这些年来,她不是没想过和他结婚,可是如他而言,他不想将就。

而自己最美好的感情已经给了梁家驰,她没有勇气和心力再去塑造另一份爱情了。

第一次遇见,他虽然心动,却没想过要发展后续,只当成惊鸿一瞥而已。

直到后来在学校遇到,成了同事,各方面的了解她以后,喜欢中又融入了尊重。

对工作负责,真心喜欢教育事业,并且乐于奉献自我,对家人孝顺,温柔可亲,待人有分寸,做事有取舍。

也有相同的境遇,她曾被关系户使绊子,而他也是因为关系户被“流放”到小镇,不过都没有因此而放下对理想的执着。

所以他会爱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们其实很像。”李从文看着她,深深叹了口气,“正因为太像了,所以......”

都是理想的爱情主义者,所以没人妥协,没人将就,深深清楚对方想要的自己给不了,舍不得离开,也无法真正靠近。

“从文......”

程芝看见他的脸越来越红,连脖子都是,眼神也开始失焦,很是担心,“你没事吧?”

她走过去扶住他肩膀,“我送你回家。”

李从文没醉,但他也想任性一次,点点头,“谢谢。”

上一次是她喝醉,成了他心上最美的蝴蝶。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街上很安静,他靠着她,漫不经心的掠过路灯矇昧的光影。

“嗯。”

李从文侧过脸,痴痴的看着她,“那天晚上,你后悔过吗?”

后悔和我在一起吗?

良久,程芝摇头,“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我都没有后悔过,也是心甘情愿的。”

只是我们遇到的时机太晚了。

相似却不相爱,相逢却又错过。

“如果你先遇到的不是梁家驰,而是我......”李从文寻到她的手,小心翼翼的牵住,迟疑的,惶然的,轻声问她,“你会爱上我吗?”

“会,李从文,如果真的有如果,我一定是爱你的。”

手上的温热感很久后才消退,程芝和他都别过了脸,不想看见彼此潮湿的眼。

“那就够了。”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那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