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健之地火明夷 第三部 第三十五章 伏羲谷4

作者:燕垒生书名:天行健之地火明夷更新时间:2020/06/09 07:00字数:1125

  

我沉吟了一下,道:“海老你被分派到五羊城吧?以前那高铁冲就到了军中。只是,符敦城里你们派了谁?”

海老低低笑了笑,道:“楚将军,这些你就不必问了。其实你也该知道,我们的长相虽然与你们有些相的,毕竟大为不同,你看到了便猜得出来。”

在符敦城外我遇见过的那个自称为“神”的剑手,应该就是伏在符敦城的海老那一类人吧。我道:“后来呢?”

“当蛇人势如破竹,一举将大江以南的人类几乎一扫而光时,天法师也终于害怕起来。再这样下去,蛇人在数量上已占了优势,加上它们那可怖的战力,蛇人消灭你们之后,就要反客为主,我们根本无法控制它们了。”海老摇了摇头,苦笑道:“真是够讽刺。天法师觉得你们是一些可怖的敌人,所以要用蛇人来对付你们。可是你们终究还可以对付,我们却造出了另一个自己无法对付的敌人出来。于是,天法师决定改变策略。”

我听得心里发毛。每一次面对蛇人,我都觉得心悸,即使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年的死战。海老说蛇人“无法对付”,我也时常有。几乎每次面对蛇人时,除非我们占了绝对优势,我总会有一种无法匹敌的惊愕与担心,总是想着:“如果蛇人再多一点,那我们肯定会败。”我道:“你们又用了什么策略?”

“牵制蛇人,让你们能够各个击破。”

我一怔,但马上也就恍然。帝都之围后,蛇人的攻势往往显得杂乱无章,以至于文侯觉得蛇人会四路出击,。蛇人战力如此之强,如果它们全力反扑,我们未必能顶得住。但帝都之围后,蛇人却一直没有再组织起一次大规模的进攻,我一直以为那是蛇人到底还不如人类,仍然不通兵法,以致错失良机,我还时不时为自己庆幸,现在才知道原来那是天法师有意要消耗蛇人的实力。我道:“蛇人被你们分派着送死,它们没有察觉么?”

“天法师严令它们不得与你们谈判。虽然也有蛇人曾有过怀疑,但不等它们发觉,便被勒令送死,它们也来不及有什么举动了。”海老叹了口气,道:“天法师虽然能力出众,但他刚愎自用,一意孤行,错误估计了蛇人的能力,已犯下了第一个错误,随之又犯了第二个,他低估了你们的能力。你们不但顶住了蛇人的攻击,而且还进行了反攻。此时天法师已经陷入泥潭不能自拔,蛇人中的精锐已经对它们这个神产生怀疑,天法师必须把这些蛇人早早送死。但产生怀疑的蛇人都是能力甚强之辈,这些蛇人一死,此销彼长之下,更挡不住你们的攻击,结果终于到了如今这地步。”

下棋有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话,天法师连下了两步坏棋,这局棋已是注定要一败涂地了。我道:“海老,你既然洞若观火,为什么不劝告他一句?”

海老叹道:“我们之中,也分为两派,其中大部追随天法师,打算利用蛇人消灭你们后再消灭蛇人。我建议与你们取得联系,以我们所掌握的知识来交换想要的,但被天法师驳回。”他顿了顿,道:“他要的,是你们与蛇人两败俱伤。”

我道:“海老,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海老抬起头,道:“这并不重要。楚将军,此番老朽受命前来,原本就没打算成功,只是想求楚将军一件事。”

我道:“是什么?”

“蛇人已经势在必亡,你们也决不会饶过它们的。我只请你下手之时,能放过我的同族。”海老顿了顿,又道:“还有,阿麟他定然也失手了,请你也放过他吧。”

也许,这才是海老真正的目的吧,他也知道行刺那是不可能的。我道:“阿麟?是那个与你一同来行刺的人么?他好像不是你的同族。”

海老道:“他们兄弟两人是被人遗弃的孤儿,我到五羊城时收养了他们。”

我的心猛地一跳,道:“兄弟?他还有个兄弟?”

“是啊。只是他兄弟两个性情大不一样,阿麟只学会了剑术,阿龙却不喜剑术,杂七杂八倒学了很多,不过十多年前阿龙便走失了。”海老叹了口气,道:“他是你们同类,与我们不同。虽然阿麟来行刺你,还请楚将军饶了他吧。”

那个阿麟已被冯奇一弹子打死了。只是我现在心里却如翻江倒海一般,想的都是张龙友的事。那个阿麟与张龙友如此相似,一定就是张龙友的孪生兄弟了。当初在国殇碑下我们各自说起父亲对自己的期许,只有张龙友说自己没有父亲。那时他的表情有些古怪,我只觉得那是因为张龙友父亲早死,他不愿提起吧,没想到居然其中还有这样的禸 情。也怪不得,张龙友知道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原来他是海老的弟子。

我正想着,海老忽然道:“阿龙原来在帝都了?真令人想不到。”

我只觉毛骨悚然,不自觉地向后一跳,离海老更远了些。对海老我一直很尊敬,我也准备无论如何也要放了他,但海老的这一句话却已让我动了杀机。

海老也会读心术……

有一个郑昭在身边,已让我如坐针毡。郑昭着了我的道,不能再对我读心,我都忘了海老仍然能够!我看着海老,心里百感交集,海老的眼里也由惊愕而转为失望。半晌,我才低低道:“海老,对不起……”

海老没有再说什么。他既然能读我的心,自然知道我在想什么。他看着我,低声道:“好吧,楚将军,我只求你一件事吧。”

“不行。”

我怕自己会再心软,又退后一步,道:“海老,您的恩情在下时刻铭记在心,但也请海老您记住,我们都是异类,不要再指望我会发善心。”

我拼命想着那一次在南安城下海老要何从景发兵攻杀前来增援的帝国军的事。如果那一次不是何从景大胆违命,帝国军与共和军的同盟就会彻底破裂,以前的战果也前功尽弃了。即使海老心里想的真的是与我们和平共处,我也决不能信,就像他说他不愿前来,但仍然前来行刺我一样。

海老看着我,双眼灼灼放光。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喝道:“冯奇!”